風停了。
一切又歸于平靜。
卷子在他的手上癱軟,他遞給晚靈,晚靈隻得輕輕道謝然後接過。
“11題的思路很有意思,你能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想的嗎?”
猝不及防聽到這種帶有請教意味的語氣,晚靈下意識翻閱試卷,第十一大題她是錯。
許是看出她的疑惑,卓清越又說:“解題思路是對的,但是中間出了點錯誤,”他走到晚靈身邊,手指點上這題的某一個解題步驟,“你看這裡。”
晚靈的成績一直是班裡前二十五,她在學習上不算有天賦但好在勤奮好學,一聽到卓清越在講題,特别是她根本不知道哪裡錯了,要怎麼變通思路的一道題,就算對他再沒好印象,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聽他講。
卓清越聲音輕柔,每講一步都會停頓下來觀察晚靈是否聽明白了。不得不承認他在學習這方面很有一套,複雜的知識點被他梳理一遍再稍微一變換,加上他自用的記公式口訣,晚靈一下就通了。
探索一道難題的過程超過了對卓清越的戒備,兩人越來越近,直到最後晚靈想通,一擡頭都能在他的鏡片中看到自己。
也因為離得近,女生的還沒來得及散發的喜悅被他捕捉得一清二楚。
卓清越比晚靈高了一個頭,從他的視角還能看到她纖細的脖子和半掩在領口下的鎖骨,隐隐綽綽間,還有那還未散去的紅痕。
他移開視線,鼻尖的香氣讓他喉嚨發緊,他率先拉開距離,氣氛又回到了一開始的尴尬狀态。
“我先走了,拜拜。”
晚靈點頭,又道了謝,不管怎麼樣,他的确幫到了她。
卓清越走到門邊,伸手去拉鐵門,第一次沒拉動,他又拉了第二次,鐵門照舊發出“砰砰”聲,但依舊沒拉開。
他不相信地又拉了幾下。
晚靈察覺不對走到邊上,也幫着去拉門,可是不管他們試了多少次,門連一條縫都沒打開。
“看來我們是被鎖在裡面了。”
好背。
晚靈沒表現出來:“那現在怎麼辦?”
卓清越靠在牆邊,拿出手機:“我找我朋友來看看情況,是鎖被換了還是有東西卡住了。”
“如果是鎖被換了呢?”
卓清越看她一眼,笑道:“他剛好會一點撬鎖技能。”
“……唔。”
沒一會兒,卓清越放下手機,看到晚靈詢問的視線,主動開口:“他一時半會兒來不了,我們要等一下。”
“哦。”晚靈不知道說什麼,應了一聲也靠在一邊,兩人就像兩個門童,一左一右靠着。
雖然已經是初夏,但天台上的風吹來還有一點寒峭,晚靈隻穿了一件短袖,沒被吹幾陣就蹲下身子,雞皮疙瘩起了一手臂。
“噗”。
一件還帶着溫度的外套落在她的肩上,她擡頭,卓清越站在一邊,沒看她,依舊是之前在等待的那副樣子,仿佛這件衣服不是他披在她身上的。
晚靈轉回頭,默默地把外套往上拉了拉。
又這麼别扭地等了一會兒,門外突然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晚靈迅速站起,蹲太久了腳有點麻,踉跄着又被卓清越扶了一把,卓清越試探道:“王洋?”
“是我是我。”
天台上的兩人同時松了一口氣。
“稍等我一下啊,馬上好,你說你沒事你又跑天台上來幹嘛。”門外搗鼓一陣,突然聽到一個清脆,又很小的聲音,緊接着就是摘鎖時不小心碰到鐵門的聲音,“搞定!”
沒想到那麼快,晚靈詫異地看卓清越一眼,卓清越察覺到也挑眉看她,那神情就在說“你看”。
“你這個朋友,在警局備過案了嗎?”晚靈沒忍住問了一句。
“那是他16歲生日禮物。”
話語間,門打開了,卓清越一推門,王洋剛想貧兩句就看到了站在一邊拿着外套的晚靈。
他看向卓清越,沒控制住:“這不是我發給你的那個論壇上……”
卓清越碰他一下,王洋越說越小聲,這才反應過來當事人還在。
晚靈斂斂笑意,向他道謝後擠過兩人先走出了明亮的天台門,一步步走向逐漸昏暗的樓道。
她的手上還拿着卓清越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