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崽厲害！”他對老張豎大拇指，打着哈欠道，“我老婆竟然把我們能用上的食材都買了。我們賣到早上快六點才賣完。”

老張哭笑不得，心底又隐隐有些得意：這是我閨女啊，會護家，也有勇有謀，要是實在讀書讀不下去，到時候開麻辣燙店也能留在城裡。

“算了，算了，你們能拿多少？還要謝謝你們幫忙照看她。”

“那可不行！”燒烤佬瞪眼，“做生意，親兄弟也得明算賬，再說，昨天對面細紅出力大些。”

聽着這話，老張心頭一動：“我崽還小，說不明白，昨天出什麼事了？”

燒烤佬不疑有他，當下就把昨晚那個奇怪的客人找茬的事說了一遍：“我聽那意思，可能和你租這裡有關，細紅好像認得那個人。”

“唔……”老張用力咬住槟榔。

槟榔裡的刺激的氣味被碾壓出來，讓他不自覺地眯住眼。

時間一天天過去，張母再次從鄉下過來，王湘蘭的情況越來越好，老張才真的松了一口氣，但那個來找過茬的人沒再出現。

“張記？你是張苗苗同學的爸爸？”就在老張以為日子就要這樣一直過下去的時候，一位穿着藏青色碎花連衣裙的女士帶着六歲大的小孩出現在張記麻辣燙的攤前。

“你……是？”老張錯愕地擡頭，但在看到那小孩時，咧嘴笑了，“這是趙工的崽，你是趙工的……”

他說話間，趙鑫跑過來抱住他大腿，仰臉沖他笑：“張叔叔，那是我媽媽！”

老張正要打招呼，趙鑫的媽媽卻笑着補充道：“也是張苗苗的語文老師。肖悠悠。”

“啊……哈……”老張正了神色，趕緊請人入座，“肖老師，這麼巧啊，我們苗苗在學校有什麼事嗎？”

“苗苗爸爸也坐。我有點關于苗苗的問題想問你。”肖悠悠坐得端正，在她身邊的趙鑫也坐得規矩。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老張不敢相信過年時調皮得跳下車的小孩，有這麼乖巧聽話的一面。

“啊……你問。”扯了塊布擦幹淨手上殘留的水漬，老張坐得也像個規矩的小學生。

“喲！肖老師來了！”燒烤佬騎車過來，沖肖悠悠打了聲招呼，見氣氛不太對勁，倒沒有湊過來。

略猶豫了片刻，肖悠悠在老張一動不動的眼神裡将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張苗苗同學，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啊？”

“什麼意思？”老張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話開了個頭，後面再說，肖悠悠就不覺得難了：“張苗苗期中考試的成績，你也看到了。”

老張點頭。

肖悠悠繼續道：“當時她語文數學都是個位數。這段時間，她很努力學數學。”

“好事啊！”老張眼睛亮了。

肖悠悠卻漲紅了臉，不可思議地問：“我可以理解她喜歡數學，可在語文課上也做數學作業，這是不是不太對勁？”

“她竟然這樣？”老張面上的表情波動不大，顯得有點憨。

肖悠悠很認真地點頭：“所以，我才來問問，她是不是對我有意見，讓她這麼小就不想學語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