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紅姨姨……”張苗苗倏地站起來往摔倒的細紅身邊跑。
比她更快到細紅身邊的,是老細。
他提着打包袋出來,嫌棄地朝細紅踢了一腳:“連個路都走不穩?!幹啥啥不行,嚎嗓子第一名!”
細紅呆愣愣地看着他,正要嚎出來地音在喉嚨口就那麼散開。
她被他踢得歪倒,額上冷汗直冒,唇上也淡了血色。
“扶我一下……”她帶着懇求,虛弱地提出要求。
“一邊兒去,沒礙着我送餐。”甩開細紅抓過來的手,老細急急忙忙往外走,“都遲了。”
“既然已經遲了,再遲一點又能怎麼樣?”細紅噙着淚問。
然而,回答她的,是老細毫不在意甩開她的動作,以及快步離開的動作。
張苗苗跑到她身邊,試圖扶起她。
但力氣不夠,她隻是稍微動了動,又腳滑地坐了回去,臉色更地不好了。
“窩滴個伢诶!伢诶!”張苗苗扭頭朝老張喊,“我力氣不夠。拉不動細紅姨姨……”
“媽。”老張喊了一聲張母,又喊燒烤佬,“兄弟,喊你媳婦來搭把手。”
他話音才落,燒烤佬媳婦已經擦着手出來了:“來了。”
燒烤佬嘀嘀咕咕:“這麼點事,你自己去扶一下不就行了,再不然喊我也行,喊我媳婦做什麼?”
燒烤佬媳婦才走到門口,聽到這麼一句話,氣笑了。
回頭對着燒烤佬額頭狠狠用力一點,她咬着牙道:“這就是為什麼隻有我擰你耳朵!學着點!”
煩躁地抓一把自己特意打理過的邊分頭,燒烤佬趕緊跟上去:“我這不是怕你不喜歡她,不願意搭理嗎?”
燒烤佬媳婦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懶得和他多話,過去和張母一左一右把虛弱的細紅架起來。
停住腳步,看着自家媳婦細心地扶起細紅,他咧嘴舒心地笑了一下,扶着下巴納悶:“細紅平時那麼利索的一個人,怎麼說摔就摔了,摔這一下,就和沒氣了一樣?”
這會兒老張也到了對面,讓閨女回去陪着自家媳婦,仔細地提醒張母和燒烤佬媳婦注意着腳下。
“那是什麼?”扶細紅坐好後,張母問老張。
手指撚着在地上擦到的東西,老張聞了聞:“豬油。”
衆人臉色齊齊一變。
燒烤佬媳婦道:“下午沒看到誰往這裡倒豬油啊……”
“我找他去!”燒烤佬說着就要走。
“回來!”燒烤佬媳婦叫住他,上前擰住他耳朵,“說風就是雨。你找誰去?證據呢?你拿什麼身份去找他?你是細紅什麼人?她男人嗎?”
她每問一句,燒烤佬的氣勢就弱了一分。
她脫口而出:“你就不知道跟張老弟學着穩重點?她男人都不管的事,你瞎摻和什麼?!”
這話一出,周圍陷入詭異的安靜。
燒烤佬媳婦也意識到這話說出來帶刀子,尴尬地把手往腰上擦了擦,琢磨着要說點什麼緩解緩解尴尬。
細紅勉強扯出一點笑:“劉嫂說得對,我男人都不管的事,你們誰管都不合适。”
“話不是這麼說。”老張面上沒什麼表情,周身的氣壓也低了下來,“隻要有證據,警察管,楊哥管,我也管。”
他擡頭,看向細紅。
周圍的人也擡眼看向他。
除了張家的幾個人外,或多或少都有些詫異。
老張扯動嘴角,笑了一下,誰看了都有點心裡發怵。
“我老婆也懷着呢。這條街弄不好還有誰家媳婦懷着娃,怎麼能不管?”他認真的樣子,連張母都跟着抖了一抖。
“張哥,别管,真的。”細紅紅了眼,撫住小腹,“這本來就是個沒人要的孩子……”
微一愣,老張擺擺手,轉身往回走。
既然苦主都不願意計較,沒人再好說什麼,各家各人還和各自的生活要過,悉數散開。
老張一家卻沒了繼續吃喝的心情。
考試結束的鈴聲從學校裡傳來。
老張拿了個盒子打包了蝦:“先回去,一會兒人要多。”
有細紅的事在前,王湘蘭也不敢在這裡久待。
等大家都散了,人流量還沒大起來的時候,老張給老楊去了個電話。
他說明來意,老楊呵呵的笑聲從話筒裡傳來:“巧了,剛才細紅也找我要監控。行,等着。”
看一眼對面臉上幾乎沒了血色,卻還在撐着做生意的細紅,老張眉頭微微往下沉了沉。
“我就知道是個男人都不會不管。”燒烤佬抽空又來老張這邊尋找知音了,“我堂客唧唧歪歪把我好一陣罵。”
老張似笑非笑,瞅他一眼,糾正着:“是個男都不會不管自家媳婦。”
要不是王湘蘭也懷着,老張肯定不好管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