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八岐大蛇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轉眼就到了黃昏時分。
這位大夫耐心十足,戴着一層面紗,神秘感十足。八岐大蛇并沒有發現她身上有什麼奇怪的力量,與其說沒發現倒不如說這些異鄉人中有些人有能力隐藏自己的力量不被察覺到。八岐大蛇并沒有深究,隻是對他們的來處有了些許興趣。
不過眼下重要的是,她們能否看得出來這個僞裝成凡人的身份。
“公子所求何事?”
冷淡的聲音首先打破僵局,八岐大蛇伸出手臂晃了晃,就這麼将自己的手腕像其他人一樣擱在那塊軟布包上。
他的意思很明确,要她把脈治病。
大夫也不多問,三隻手指就搭在了八岐大蛇的手腕上。
這次把的脈着實耗了不少時間,直到那火紅的太陽沉入墨色的海面,大夫才收起了手。她從寬大的袖口中拿出一個小竹罐,徑直推向了八岐大蛇面前。這裡隻有他們兩個,大夫也不避嫌,娓娓道來:
“公子乃是上古陰邪神軀,早已脫離肉體凡胎之苦,在此之前冒昧問一句——公子是否曾與旁人有過肌膚之親?若是未有過魚水之歡,難以解釋你體内珠胎暗結的事實。”
這診斷聽得八岐大蛇直皺眉頭,他并不是不理解這是什麼意思,問題是他從出生到現在從未與人做過那種事,哪裡來的珠胎?他往下盯着自己的小腹,又看了一眼不像騙他的大夫,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八岐大蛇,是男的。
“你知道我是神,那為何會長個了小東西?”
大夫衣襟翻飛,無形的結界将他們籠罩在這一小塊地方。
“我隻問公子你一句話,這孩子你是要還是不要?”
八岐大蛇卸下僞裝,恢複了原本的模樣,但是蛇魔們無法靠近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就像月讀曾經說的那樣,像他們三貴子級别的神明而言,其實并不存在性别的界限。月讀沒有發現自己是謊言惡神前還一直以男子的身份輔佐天照,後來發現真相後在月海還是喜歡用女性的形态面對自己的星之子們。他八岐大蛇怎麼着級别也比月讀高一點吧,怎麼無愛揣蛋這種事也是無師自通?
八岐大蛇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他還沒有立刻回答大夫,隻是繼續問:
“我這種情況,有沒有可能是感而有孕?”
比如參考月讀。
大夫仿佛是遇上了不經人事卻又被騙心騙身的十足少夫,一番靜默後,在此強調:
“非也,這孩子不但有你的力量還有另一個人的力量,我能感應得到她還在沉睡着,如果她有了意識你八成就能感受得到她的存在。孩子的另一個父親是誰,為何不陪着你?莫非,你們是露水姻緣?”
“大夫,我并不知道那人是誰,也不知道它怎麼來的。”
八岐大蛇并沒有瞞她,心想就當做是肚子裡長了個肉塊。
大夫也不想繼續扯皮了,指着小竹罐,語氣冷了很多:
“裡面有兩種藥,黑色的丹藥能流掉它,白色的就是安胎的。這種藥專門解決私相授受的神明亂搞出來的神胎,是去是留你自己好好想想。”
呼的——一隻丹頂鶴飛了過來,它站在大夫一旁,雙翅一揚,大夫就化作一陣風飛走了。
“别後悔就行。”
八岐大蛇等她一走,就打開了竹罐。
果然說的沒錯,裡面隻有兩顆一黑一白的藥丸,分别放在了太極陰陽魚的魚眼位置。
“小金毛,快給我釣海裡最大最肥的魚!”
海灘的遠處有一隻奔走而來的鎮墓獸,它嘴裡還叼着一個魚簍,看它那麼費勁想必裡面有不少好東西。
跟在它身後的是一位青年,他難得有些閑暇時光,便趁此機會拿了魚竿和夾子帶着鎮墓獸來到這片尚未踏足的沙灘。
“快點快點!本喵都要餓死啦!”
嘭地一聲,鎮墓獸就變成了一隻肥碩的三花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