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何妨,他可是神神口中的邪神,邪神吃東西需要和對手打招呼嗎?
非但如此,八岐大蛇左手一個右手一個,連吃帶拿,顯得非常貪心。其實如果不是化作了另一番和原本完全不同風格的模樣,他還想讓麾下蛇魔各叼走一塊回去慢慢享用。
至于須佐之男,他原本就不妙的心情更糟糕了。這些櫻餅他怎麼就吃得這麼順嘴呢,有沒有點邊界感啊。
“不要再吃了,這是我送人的。”
他低聲告誡,收拾食盒時發現裡面僅剩的、賣相還不太好、上面還有挑挑揀揀的印子的三枚櫻餅後,捏着食盒蓋子的手指頭都用了很大的力氣。但須佐之男并未繼續責怪八岐大蛇,一來此人雖為男子但腹中有孕,凡人懷胎十月市場腹中饑餓是非常正常的,他這武神殿冷清也沒什麼吃食,不怪他對櫻餅下手;二來最近擱置在櫻花樹桠上的櫻餅分毫未動,附近也沒有那個人的氣息,人界有惡神作亂,不知是否出了事?
須佐之男面無表情,實則心事重重。
“阿嚏!”
八岐大蛇鼻子忽然癢起來,一個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挂在他身後飄帶的肥貓被吓得掉在了地上,紅綢布見狀立馬将其卷起來。鎮墓獸大喵一聲,掙紮出四隻爪子,哼哧哼哧抱住了須佐之男的小腿,然後投訴:
“快把本喵帶走,這個家夥太難纏了!”
鎮墓獸完全沒臉提剛被撸毛的時候自己是如何惬意打呼噜的,隻記得被紅綢帶和外人到處耍弄。八岐大蛇不以為意,鎮墓獸若是和須佐之男一起離開最好不過,省得他找藥的時候小肥貓會搗亂了。他腹中的小蛇不開心了,一生氣,紅綢帶就把鎮墓獸勒出好幾層肥肉圈。
“氣死本喵了!”
鎮墓獸劃拉兩下,利爪左來一道右來一道,光潔的緞面毫無損壞的痕迹,小貓咪的爪子根本不起作用。須佐之男上手都扯不開,便對八岐大蛇說:
“是我管教不嚴,請閣下高擡貴手。”
八岐大蛇覺得有趣,拎着一截延伸出去的紅綢帶就把被五花大綁的鎮墓獸提起來晃了晃了,他感受到小蛇的情緒,聽到她哼哼唧唧的小聲音,促狹一笑,對着須佐之男說:
“不瞞你說,這東西并不受我控制,能夠令其随心意動的恐怕是我那腹中之女。”
須佐之男的眼神下移,定在了八岐大蛇那被紅綢帶蹭蹭裹住的腹部,他完全看不出那裡頭的具體情況,隻能看得見溢出來的兩種交輝相映的神流。
是金色和紫色的。
“你怎知是男是女?”
八岐大蛇上前一步,學着懷胎六甲的婦人一般扶着後腰湊到須佐之男面前,绯紅豔麗的蛇瞳暴露出來,薄唇一張一合,氣若如蘭,蠱惑道:
“神将大人你想知道的話,不妨摸摸看,聽聽她會和你說些什麼?”
須佐之男稍微往後一仰,那一瞬間變化出來的蛇瞳讓他有些失神,不過片刻已經清醒了。他伸手抵着八岐大蛇的肩膀,嚴肅:“夠了,你在此處歇息便是,不必戲弄我。”
聞言,八岐大蛇挺直腰杆,剛想說些話,卻瞥見須佐之男領口裡塞了什麼東西。小小的,圓圓的,是一個漆盒。八岐大蛇手比腦子快,上前就扒拉來須佐之男大敞的領口——是那個柏樹黑漆竹盒!裡面是他的藥!
“喂,你在幹什麼?!”
須佐之男哪裡見識過這種差點把人扒開來的陣仗,又不能一槍把人捅個對穿,隻好收緊自己的衣服領口。
八岐大蛇十分不滿,被推開也不放手,他并不表現得對此物很在意的樣子,漂亮的眸子彎了彎,戳那鼓脹結實的胸脯,開口調戲:
“神将大人好身材啊,想必有很多仰慕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