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了？”

宋作意接話：“讨論題，我有個題不會。”

周子顯眼睛登時一亮，示意高遲和趙成則：他們可以用這個理由。

高遲瞥了眼江開嶼，白了一眼周子顯。

周子顯眼神瞪他：江開嶼怎麼了，我成績也不賴！

“周子顯，幹什麼呢！”高慶常皺眉，“眉飛色舞的。”

周子顯：“我臉疼。”

高慶常沒理他，他轉過頭，對江開嶼和宋作意說：“就算讨論題也要看場合，人家校領導講話呢！”

宋作意乖巧點頭：“知道了，老師，下次一定注意。”

周子顯看向宋作意。

他跟宋作意當過同桌，算是短暫地接觸過宋作意。在他的印象裡，宋作意這人很冷，很孤僻，很不愛說話。

他很難将眼前這微笑點頭的人跟他印象中的宋作意聯系在一起。

高慶常一向對成績好的學生更寬容，加上江開嶼、宋作意平常沒怎麼讓他費心，他喝了口茶，臉色緩和道：“行，回去吧。”

關上辦公室的門，宋作意拉住了江開嶼的手腕，擡起的眼眸中滿是遲疑。

江開嶼看他：“怎……”

随即，宋作意拉着江開嶼進了旁邊的空教室。

高二年級總共分為三部，三部分别分在三座廊道相連的樓，重點班分在一部，班級少，空教室就多。

一樓二樓，除了最邊上的教室是辦公室，其他教室都是空教室。

門應聲而關，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

江開嶼猝不及防地被拉進去，一臉怔然地看向宋作意。

當事人則微皺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發現了？

江開嶼呼吸微滞：“怎麼了？”

太難了。

宋作意動了動嘴，松開了江開嶼的手腕。

他本想着十八歲的江開嶼喜歡他不過幾個月，甚至幾天。現在所謂的愛而不得的情感很淺，稍微滿足即可，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都可以。

可江開嶼卻跟他說從高一就開始喜歡他……時間太長了，太棘手了。

但他不能做到一半，拍拍屁股走人，就江開嶼這麼個對他内斂到一定程度，幾乎都到敏感的人，他怎麼能說你以後别喜歡我了，換個人吧。

想了又想，宋作意呼出一口氣，抿嘴道：“我們平時要不要注意點？學校要查早戀了。”

江開嶼愣了下：“不用太注意。”

“哦哦。”宋作意又抿了抿嘴，小聲說，“那就好。”

推開門，宋作意和江開嶼同嘻嘻哈哈出來的周子顯和趙成則打了個照面。

周子顯和趙成則顯然不理解他們怎麼從空教室出來，腳步不自覺一停，後面的高遲不明所以：“走啊你們！”

周子顯跟趙成則應了聲，齊齊走開。

高遲這才瞥見面無表情的宋作意，以及後面松了口氣的江開嶼。

高遲：“！”

“謝陽，你告訴我！”高遲一把摟過謝陽的頭，“你為什麼叫宋作意宋哥？！”

謝陽被拽得翻了個白眼：“你大爺！”

樓道人多，高遲捂住他嘴：“你小聲點。”

謝陽甩開他胳膊，一臉無奈道：“你還抓着這事不放呢？從現在起，我管你叫哥。高哥！遲哥！大哥！你饒我吧。”

“去你的，給你說正經的呢！”高遲拉住謝陽，“我今早上，看見學委跟宋作意從空教室出來了！學委出來後，那神色跟劫後餘生沒什麼區别。”

“說什麼呢？！”周子顯撲過來。

“太子說，學委被宋作意霸淩了！”謝陽說。

“啊？”

“小聲點！”高遲壓住嗓音。

周子顯樂了：“太子，這話怎麼說？我瞧着他們關系挺好的。”說着，他擡頭瞥向教室。

視線中的宋作意冷着臉，盯着他旁邊的空位置。

“……可能在想事，不一定是對着學委的位兒生氣。”周子顯說。

說曹操曹操就到，三人眼睜睜地看着江開嶼進門回到座位，眼睜睜地見宋作意看見江開嶼時，冷淡的臉瞬間明媚，又眼睜睜地看着江開嶼看向别處，宋作意的臉瞬間冷淡。江開嶼偏過頭去，宋作意又立即翹起嘴角。

“我剛才……”周子顯斟酌了斟酌，“看了個川劇變臉？”

高遲：“我背有點冷。”

兩人看向謝陽，謝陽表情呆滞：“别看我，我不知道。”

宋作意在某些方面很早熟，在某些方面又很晚熟，因此他很難理解高一的江開嶼是怎麼喜歡上他的。

琢磨着，宋作意偏過頭，面無表情地盯着江開嶼的座位。

怪不得說年少愛而不得，偏執！

真是一點都不為過！

宋作意恨鐵不成鋼的情緒油然而生。

餘光突然出現校服衣角，宋作意倏地擡臉微笑：“你回來了。”

“嗯。”坐回位置，江開嶼問，“你今天不高興？”

不是不高興，是恨鐵不成鋼。

“沒有啊！要說有，那可能是周末太短了，沒跟你玩夠。”

“這樣。”江開嶼很淡地笑了下，看向别處。

好學生早什麼戀啊！

宋作意無力地想。

“宋作意。”宋作意揚起微笑，靜靜聽着江開嶼說，“你玩遊戲嗎？”

“遊戲？”宋作意斬釘截鐵，“不玩！我不好這個！”

江開嶼：“……嗯。那你喜歡什麼？我們可以一起的。”

你還沒保送A大，玩什麼物，喪什麼志！

宋作意：“學習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