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宋作意刻意地放輕聲音：“對我沒有信心嗎？”說着，他抿了抿嘴，垂下那雙亮晶晶的眸子，扮出一副可憐模樣。
“……”
江開嶼：“沒有。我對你有信心，但是考多少算好？”
“年紀前十，前五吧？”上次考試排名為年級一百二十三的宋作意如是道。
見江開嶼沉默，宋作意心情很好地翹了下嘴角。
盡管他今早上一直想着不要把二十六歲江開嶼的賬，算在十八歲的江開嶼身上，但瞧見江開嶼這張臉，他總忍不住逗弄。
不過以後還要是要克制，語出驚人的話要少說！
“我擦。”
聽見後面的低呼，謝陽轉過頭來，看見宋作意擡起的臉滿是怔愣。
謝陽問：“咋了，宋哥？”
宋作意眨了眨眼，還沒張口，周子顯一屁股坐到謝陽旁邊，拉着謝陽胳膊，低聲呼道：“卧槽！謝陽，太刺激了！學委被女生表白了！”
“學委被表白了？你怎麼知道？女生哪個班的？”謝陽瞬間被吸引，發起三連問。
周子顯立馬掏出手機，頓了頓，他看向一臉沉默的宋作意，遲疑了會兒，他學着謝陽平時的招呼，叫道：“宋哥？”
宋作意：“我能聽嗎？”
“啊？”
周子顯同謝陽對視了眼。
“江開嶼被數學老師叫走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宋作意出賣道。
話音落下，周子顯迅速把手機放到宋作意桌上，将手機上的圖片放大。
“你們看！”
“我天，真表白。”謝陽湊近看，“這女生都把情書掏出來了！”
宋作意默不作聲地瞧着放大的圖片：女生一手勾着書包帶，一手伸出一封粉色的信封，對面的江開嶼垂着眼，看不清神色。
整張照片拍得并不清楚，人物神情模糊，女生的臉還被遮擋住了，即使這樣，整張圖片依舊有幾分氛圍感。
宋作意依稀記得他工作室給他拍過一個類似的短視頻，那是他和一個女網紅合作拍的，主題是“表白”。
評論區紛紛說好配，要随份子錢。他沒放在心上。
畢竟他拍那個視頻，隻是因為廣告商給了不少錢。
再後來，他用江開嶼的手機刷視頻，意外發現江開嶼點贊并收藏了他所有的視頻……除了那個“表白”視頻。
他當時還調笑江開嶼，讓他别吃醋。沒想到，風水輪流轉。
周子顯樂道：“群裡有人說，這女生這身高這體形，即使看不到臉，也能看出特漂亮，特有氣質。”
“真的耶，這女生得一米七往上吧，看起來和學委的身高好登對。”
宋作意：“……”
“哎，學委答應了嗎？”
“不知道，這張照片是有人匿名發在群裡的，有人問後續，那人沒再說。”
周子顯停頓了下，他同謝陽齊齊擡眼，看向宋作意。
宋作意：“……别看我，我不知道他答沒答應。”
他剛才也在交流互助群看到了這張圖片。
他加這種群，本來就是看看江開嶼在沒在裡面，有沒有可能看到他打架的視頻。後來，見群裡有天天播放放假倒計時，他就随手弄了個屏蔽，也沒有退出群。
直到瞧見群裡不斷閃過江開嶼的名字，這才點開了群，接着他看到了江開嶼被人表白的照片。
“這樣啊！”周子顯無瓜可吃地收回視線，繼續扒拉手機。
見宋作意落寞表情，謝陽以為他是觸景傷情，開口安慰：“宋哥，你的進度應該也……”
話戛然而止，周子顯也已擡起了眼，視線在他們之間來回移動，想吃瓜的神情是顯而易見。
謝陽懊惱多嘴。
“進度不怎麼樣。”宋作意開口，他撐起臉，微不可見地歎了口氣，“還有什麼适配的情節嗎？”
“呃。”
謝陽瞥了眼面露興奮的周子顯。
“沒事，跟周子顯說就行。”
他高中畢業後，跟周子顯也算交好，周子顯這人雖然話多，但不嘴碎。況且，多一個人出謀劃策更好。
“裝乖？！”
周子顯聽完原委後，不可置信地看向宋作意，他眨眨眼道：“宋哥，你這硬件條件明顯不達标啊！”
宋作意撩起眼皮：“……”
“宋哥，你别那麼看着我。”周子顯賤嗖嗖地說，“你看看你的臉，你的表情，你的氣質，裝乖那得多難！你再聽聽謝陽跟你出的主意，那是人能想出來的……卧槽，謝陽，你幹嘛掐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我去你的實話！你踏馬才不是人……”
周子顯後仰躲開，視線随即撞上了一道欣長的身影，以及八卦當事人那張冷淡的臉。
江開嶼目光下斂，瞧向周子顯扒拉亂的本子。
“抱歉啊，學委！”
周子顯立馬坐直，将錯位的書擺放整齊。
“沒事。”
見江開嶼坐下，謝陽一陣心虛湧上心頭，他掃了眼“出賣情報”的宋作意，“奸細”面上沒有一點愧疚。
三分鐘預備鈴剛好響了，周子顯趕緊起身回到了位上。謝陽也轉過了頭。
鈴聲很快就停了，謝陽聽見宋作意說：“有女生跟你表白了？”
謝陽：“……”
“嗯。”江開嶼看他一眼，“我拒絕了。”
“哦。”
哦？
謝陽：“……”
宋哥他不好奇什麼細節，單純的一句“哦”就帶過了？
*
今天是星期一，最後一節晚自習，高慶常照常開班會。
按照以往，他會讓所有人放下手中的筆，擡頭聽他講。
但實際上，幾乎所有人要不寫作業，要不幹其他的事情，很少有人擡頭聽他長篇大論。
宋作意提前做完了各科作業，他掃了眼前面侃侃而談的高慶常，又看了眼低頭寫競賽題的江開嶼。
見四下并無危險，他掏出了那本“裝乖秘籍”。
餘光瞥見宋作意的動作，江開嶼寫字的動作短暫地停了下。
宋作意慢慢地掀開書。
嫌不夠隐蔽，他轉而豎起胳膊，扶着額頭，大膽地看下去。
周子顯的話在一定程度上确實刺激到了他。
這個乖純人設并不好裝，他又不能跟以前一樣輕佻地調戲江開嶼，現在如何相處，對他來說是件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