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挑吧。”

江開嶼這麼說，宋作意倒真思考起來。

前面位置和中間位置太惹眼，他逗江開嶼難免讓别人看見，他和江開嶼個子又高，還容易擋着别人，又搬桌子又搬箱子也累、收拾還麻煩……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後面最好，宋作意問：“不動可以嗎？”

江開嶼太了解宋作意的小九九，颔首說：“可以。”

倒數最後第二節課下課，教室不像平常似的，跑出去一半兒，而是都在讨論要選哪個位。

周子顯倒第三，也不妨礙他對這個事感興趣。晃悠問了一圈，他一屁股坐到謝陽旁邊，問謝陽要選哪兒。

謝陽：“第四五排吧。”

“一猜也是。”周子顯說，“你猜太子要選哪兒？”

“第一排？方便問題。”

“對，他還擔心他前面的人把第一排給占滿了。我跟他說，人家挑，肯定也挑三四五排，肯定不挑第一排，擡眼就看到老師了多吓人。他還不信。”

一說到這兒，周子顯偏頭問江開嶼：“學委，你選哪兒？”

“不動。”

江開嶼言簡意赅。

“啊？”周子顯不可置信，“為啥啊？”

江開嶼：“視野開闊。”

宋作意簡直要被江開嶼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給逗笑。

周子顯不理解學神的腦回路，轉而問宋作意：“宋哥，你去哪兒？”

“我也不動。”

“為啥啊？”周子顯不覺得他們這兒是什麼好位置。

“搬東西太麻煩了。”宋作意說。

“能有多麻煩”還沒說出來，有人在門口嚷嚷班主任來了，周子顯就趕緊回了位置。

高慶常進門看到的依舊是一副認真學習的畫面，他走到多媒體前，插上U盤，将成績單導了出來。

砰砰兩聲，高慶常用黑闆擦敲了兩下黑闆。

“前四排的同學來講台這邊來，後四排的同學到後邊去。”

話音落下，整個教室竊竊私語起來，并伴着十幾道凳子拖地聲和說笑聲。

高中這沉悶的氣氛，就算在教室看個電視廣告都覺得有趣，按成績排位在他們班裡，算是創新的“制度”，所以氣氛也相對活躍。

周子顯是個耐不住的，既然謝陽知道了學委和宋作意要原地不動，他就找别人聊這事。

“趙成則，猜猜學委選哪個位？”

趙成則剛玩手機呢，結果被凳子拖地聲拉了神來，被吓了跳，聽周子顯這麼說，他應道：“三四排吧。”

“不對，你再猜猜。”

“滾你的，咱一個倒第一，一個倒第三，猜個屁。”

“你這麼兇幹嘛！”

……

這邊吵吵鬧鬧，高慶常慢悠悠地說：“前些日子，我跟教導主任王老師讨論過按成績排位的事，他也覺得這個方法挺好，能激發你們的好勝心，考得好的，挑好位，考得差的，挑别人剩下的，很公平。”

“行。”高慶常鼠标點到點到“江開嶼”那個框裡，“江開嶼。”

高慶常擡眼：“你先挑。”

後四排的都聚到後面。江開嶼站在他書桌前，沒怎麼動。

聞言，他輕輕颔首，随後坐下。

“……”

教室短暫地沉默了下。

随後響起了議論聲。

江開嶼畢竟是換位“制度”中的選位第一人，結果他沒動！

高慶常愣了幾秒，問：“江開嶼，你不動？”

“嗯。”江開嶼點頭。

“……行吧。”

江開嶼個子高，坐姿闆正，做前面會擋着别人。

高慶常輕微地歎了口氣，鼠标箭頭下移：“艾夢雪。”

一個紮着馬尾的女生從講台上走下，徑直走到了第三排的中間位置。

高慶常看到，眉眼舒展，這才是他推行這“制度”的目的，想着，他低頭看了眼電腦頁面：“宋作意。”

宋作意正低頭看題，聽見聲音，他幹淨利落地坐了下來。

高慶常：“……”

教室再次傳來說笑聲。

高慶常這次沒問什麼，低着腦袋繼續喊道：“王梓悅。”

“張清。”

“宋涵水。”

“郭猛。”

“趙慶。”

“……”

停停頓頓喊完了前十名，高慶常擡起眼，前十名有六名選了中間和偏靠前位置，兩名去了兩邊的靠邊前面位置，唯有兩朵奇葩靜靜地在角落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