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開嶼:“什麼怎麼樣?”
“人怎麼樣?”宋作意強扯出話題,“就,我前任——”
江開嶼靜默。
“對,我前任他覺得我脾氣太軟了,他不喜歡,你喜歡嗎?”
江開嶼想起宋作意練散打的場面,問道:“他嫌你脾氣軟?”
宋作意聽到微妙的笑意:“……對!他說他喜歡瘋的,脾氣孬的,行為舉止輕浮的,跟我在一起他感覺特别沒勁兒。”
江開嶼沉默兩秒,問:“他跟你這麼說的?”
“啊。”
“我倒不覺得你脾氣軟。”江開嶼說。
“……”宋作意再次拉回話題,“那你喜歡嗎?”
“喜歡。”
宋作意試圖圖窮匕見:“那你介意——”我親你下嗎?
“什麼?”
“沒什麼。”
宋作意咽回去到嘴邊的話。
這話說出來,江開嶼該起疑了。
“腿還麻嗎?”江開嶼又問。
誠心趕我走?宋作意上下嘴唇一碰:“麻。”
江開嶼:“那再坐會兒。”
淩晨時分,萬籁俱寂。
卧室裡開着明亮的台燈,燈光将兩人的發梢映成暖黃色,宋作意安安靜靜地抵在江開嶼的肩上,思緒漸漸飄遠。江開嶼微微偏頭,眼神溫柔。
好一會兒,宋作意晃了晃腿,擡起腦袋:“江開嶼,我腿不麻了。”
江開嶼輕聲應了聲,眼睛流露出些許遺憾的意味。
開了一晚上空調,宋作意嗓子有點發幹,腦子裡的念頭再次蠢蠢欲動,想到此,他強忍着移開視線,努力讓自己的理智回來。
“要走了?”
否則呢?
他還能留下?
江開嶼一天到晚怎麼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往外說!
宋作意拿書站了起來:“嗯,晚安。”
回到客房,宋作意洗漱完,趴會床上,發現已經一點四十了。
江開嶼在十五分鐘前,給他發了條消息。
——今晚熬得晚,明天早自習還去上課嗎?
去了也是睡覺,學不進什麼東西。
宋作意回他:不去。
意識到有點生硬,他撤回消息:不去了,好俊。
宋作意是九鍵打字,他點得太快,腦子實在遲鈍,誤把“好困”當成“好俊”發了過去。
他懶得再撤回,又打了個“好困”。可這次輸入法把把“好俊”排到了前面,他又把“好俊”發了出去。
“……”
撤回吧。想着,他按下撤回,對話欄随即蹦出了個問号。
宋作意扶住額頭,打開了微信語音鍵。
江開嶼點開語音,懶恹恹的聲音登時從揚聲器裡傳了出來:“我打錯字了,我要說的是好困。”
尾音上揚,帶着股倦意。
江開嶼淡淡笑了笑,回複:好的,晚安。
收到消息後,宋作意看了眼,沒再回複,關上了床頭燈。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宋作意又一次夢到了江開嶼,夢裡的江開嶼死活不讓他上床,他說他就是想簡單地睡個覺,不做什麼。江開嶼嗫嚅,說了句好,他滿心欣喜地躺到床上,就見江開嶼抱着薄被下了床……
宋作意醒來時,正好早上七點,他撐着身子坐起來,心想他為什麼要夢到二十歲的江開嶼,那個就算讓他上床,也要把他用被子裹起來,以防他動手動腳的二十歲江開嶼!
洗漱完成,宋作意趿拉着拖鞋走出來,廚房裡飄出陣陣香味,他被吸引過去。
江開嶼聽到聲音,往後看了他一眼:“怎麼醒得這麼早?”
宋作意:“夢到你了。”
江開嶼煎腸的手一滞,宋作意後知後覺,補充道:“然後一不小心就醒了,挺遺憾的。”
“夢到我什麼了?”江開嶼輕道。
夢到你死活不讓我上床,宋作意慢道:“夢到你給我摘桑葚。”
“巧了。”宋作意疑惑看去,江開嶼眼底泛有笑意,“我昨晚夢到你給我那袋子桑葚了。”
“啊?”宋作意表情有點呐呐。久違的良心發現,他有點心虛,“你真夢到了?”
“對。”
江開嶼關上火,拿過盤子。
宋作意過去幫忙,發言道:“我剛胡說的。”
江開嶼将烤腸和煎蛋放到盤子裡,眼尾微微揚起:“那你夢的是什麼?”
“夢到你拒絕我。”宋作意認為他這麼說,的确沒錯。
聞言,江開嶼像是不可思議:“怎麼會。”
怎麼不會!
二十歲的你死活不讓我上床,好不容易上去,你還給我裹層被子!我說冷,你從衣櫥裡抱出床厚的;我說熱,你給我打開空調;我說又冷又熱,你給我去拿體溫計!我問你要不要在近些,你說不要,距離産生美;我耍賴說不要你為什麼讓我上床,你說可以下去;我說談談人生理想,你說記得别中途轉移話題;我直說想聊點私房話,你說困了,睡覺吧。
宋作意臉上的複雜可見一斑,江開嶼瞧見,訝異道:“我真拒絕你了?”
“你關火了嗎?”宋作意問。
“關了。”
話雖如此,江開嶼還是下意識地看了燃氣竈,擡頭之際,宋作意偏頭湊近了他。
江開嶼會生疑的!
意識到這一點,宋作意閉了閉眼,直覺得有點崩潰,身形往後撤時,江開嶼突然靠近他,偏頭蜻蜓點水似的貼了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