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媽,我不嫁人,我帶你離開!”
長素看着面前的阿媽僵硬奇怪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楊村長幹的。
這棟房子離廣場又十分近,再加上下面全是大漢看守着,長素心裡焦急萬分。
後山!
她看向窗外,陰暗詭異的山林是她現在唯一的選擇,長素顧不上這麼多,将紅色床單和窗簾打結在一起,從三樓面對後山的窗戶扔下去,一頭緊緊綁着柱子,拉起肢體僵硬的阿媽。
“阿媽,我們一起走。”長素堅定地看着阿媽,一步一步地指導阿媽的動作。
“要結婚,要開心。”
“阿媽,我下去之後就結婚,你和我一起。”長素一邊看着阿媽的動作一邊哄着她說道。
就在快要下到一樓地面時,聽見下方傳來一道聲音,
“長素!”
這一聲讓她的心髒提到了嗓子眼,一想到是那一幫村民自己日後怕是無安甯之日,但下一刻低頭一看是兩個女人的身影。
“快點長素!慢點柒嬸!”華岚看着長素她的危險動作,有些焦急,沒想到這孩子自己想辦法逃出來。
懷姨也是一臉心疼地看着兩人,雙手擡着将柒嬸率先扶下來,長素也麻利地爬下來,華岚趕緊出聲說道:
“走,趕緊走,逃進後山,有一個十字路口,走最右邊的小路去村外的公交車站會有人接應你們的。”
長素攙扶阿媽看着兩位,眼裡是不解也是感激還想出聲說些什麼,卻被懷姨打斷道:
“來不及解釋了,要是有機會就告訴你。”
“那,那你們呢?”長素拉着阿媽一邊走一邊回頭問道。
“我們,來掩護你們。”
話音剛落,就見幾個壯漢巡邏到了這處,大喊道:“逃了!新娘逃了!”
這一喊讓廣場那邊的人有了反應,楊初醉意上頭卻還記得他的新娘,趕緊朝着她們的方向跑去。
長素拉着阿媽趕緊跑,華岚和懷姨跟在她們後面,一邊朝後面丢着毒花瓣,一邊掩護她們逃走。
進了山林沿着路跑,卻沒想着這腳下的路變化無常,與平時大相徑庭,跑了片刻卻始終找不到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呢?”長素焦急地看着四周山林,一股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
“呸!定是那死老頭改了路!我就說不應該這麼小看他!”華岚罵罵咧咧地開口,心裡料想到走進了他的陷阱。
四人在山林裡彎彎繞繞許久,卻又回到了進山的路口,隻見下一刻好幾個村民大漢将她們圍住,楊村長慢慢悠悠地從衆人背後走出來,陰恻恻地笑出聲:
“你們還是沒長記性啊,當年我母親就是這樣差點逃出去,還好我爹他拼命找了回來,不然麻煩可就大了。”
“死老頭,還真是小看你了?”華岚端着手斜睨着眼看着他,下一刻手中的粉末趁他們不注意全部撒了出去,隻見他們身上紛紛燃起紅色火焰。
“快走!”華岚推着長素娘倆趕緊離開,但人群裡的幾個壯漢就算身上着火了,也是死死拽住懷姨和華岚。
長素看着那些壯漢緊緊掐住她們,好像要她們馬上死一樣,來不及悲傷轉頭試圖跑走。
“長素!你要跑哪裡去?”
她的頭發突然被趕來的楊初逮住,他将柒嬸和長素拉開,把她狠狠往地上一推,她脖子上的竹篾片在拉扯下掉落在地,楊初死死掐住倒地的長素,瞪着雙眼說道:
“你就算死也不能離開!”
長素被掐得呼吸困難,拼命掙紮着,一字一字地往外蹦:“我就算死,也不會放過你們!”
柒嬸倒地看着這麼一幕,她原本僵硬的眼珠開始轉動,,耳邊開始充斥着嘈雜的嘶吼聲,自己身體逐漸一步一步搶過控制權,長素的臉漲得通紅,無力拍打着男人的手臂。
“阿媽來了。”
柒嬸匍匐在地撿起掉落的竹篾片,顫抖着要把它掰斷。
懷姨看着柒嬸的動作,一臉驚恐地喊道:“不要!郁竹柒!”
好久也沒聽見這個名字了,但她眼中隻有女兒那張痛苦的臉,手中的竹篾片“咔嚓”被掰成兩端,而後掉落在地。
隻感覺平安村的所有人都靜止下來,郁竹柒緩緩走到長素旁邊,将她拉到自己懷裡撫平長素緊皺着的眉頭,眼裡是不舍說道,:“阿媽不會讓你有危險的,接下來你要跑,跑得越遠越好!”
阿媽的淚水滴落在長素的眉心處,卻在片刻化為水蒸氣飄散。
靜止的世界裡長素腦海裡隻有阿媽說的話,像是聽指令的機器人般站起身把所有人抛在最後,而她也早已淚流滿面,阿媽坐在原地看着女兒越來越遠的身影終究是笑了出來。
掰斷的竹篾片冒出一股氣體鑽入郁竹柒的身體中,下一刻她的體内絲絲縷縷的異樣感覺從五髒六腑蔓延開來,仿佛無數花莖撩撥着血管與經絡,似乎有花苞在體内鼓脹。
一刹那後,世界又開始運轉,隻不過楊初的身下早已沒了人影,華岚和懷姨如釋重負長舒一口氣,卻又擔心地看着痛苦蜷縮在地的郁竹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