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白點開微信,“要加好友嗎?你說一下微信号,我加你。”
“我沒有。謝惟咬着嘴皮,“回去注冊一個。”
遲白哦了聲。
“謝惟,你老了,跟不上時代了。”鄭千賜賤兮兮地笑,“我有微信啊,要不加我的?”
遲白不自在地瞥了眼謝惟,他臉上沒什麼表情,視線不清不明。
她的手機還停在半空。
這種莫名其妙的背德感,是怎麼産生的?
謝惟輕笑了下,“可以,那你正好把她推給我。”
陳百霖松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松。
鄭千賜說了串微信号,幾秒後,遲白問:“是這個‘Z’嗎?
“對。”似乎是剛意識到,鄭千賜指着她的手機,頓了下,“小遲,你上學怎麼還拿手機啊?”
遲白打完備注,“你們高中部不能拿嗎?”
他反問:“你們初中部能拿嗎?”
遲白和陳百霖交換了個眼神,齊回答:“可以。”
“什麼?”鄭千賜咽了咽口水,“難道我們兩個部規定還不一樣?”
“騙你的。”陳百霖戲谑地笑,“怎麼可能讓拿。”
遲白也跟着笑,收起手機。
“你們兩個,合起來耍我。”
三十中的地理位置真是特别好,周邊繁華,西邊有個廣場,廣場前一座大商場,建着一圈店鋪和小吃街。
放學不久,路上能看到成群的學生。
一行人來到商場裡的一家焖鍋,找了個靠裡座位。
這種大型店,溫度會比外面高,空調開到最低也還是有點熱。
遲白靠牆,旁邊是陳百霖,前面則是謝惟和鄭千賜。
牆上沒有二維碼,隻有餐具和濕巾,又等了一會,服務員才把菜單和筆拿過來。
兩小姑娘各自都圈了想吃的菜後,把菜單遞給對面。
謝惟翻看兩眼,沒有再圈,鄭千賜倒是點了兩罐啤酒。
服務員過來收走菜單,順便在桌子上放了個沙漏。
“如果漏完菜還沒有上齊,這單可以免。”
四人對視。
沉默。
等服務員走遠,遲白給自己倒了杯水,唏噓道:“絕對是不會漏完的。”
“我也覺得。”陳百霖把杯子伸過去。
“我也覺得。”鄭千賜把杯子伸過去。
遲白停住,“你們不會自己倒?”
“不會。”陳百霖笑嘻嘻,“哎呀,你倒得好喝。”
鄭千賜:“你都給自己倒了,順帶着我呗。”
“......”
各有各的理由。
遲白看了眼從來到這就一言不發的男生,語氣一往,“你要嗎?”
謝惟懶散地靠在牆邊,眼皮半磕着,聽到這話,微微動了下唇角,留下一句,“我自己來。”
“沒事,我給你倒了。”遲白把自己那杯移過去,“喝吧。”
嗯?
謝惟一頓,繼而散出低低地笑,有些發邪,“你這是?”
遲白放下水壺,直言道:“我倒得好喝。”
......
這頓飯吃的格外愉快。
飯後,遲白打算去弄個冰淇淋,陳百霖喊了她一聲,“幫我弄個芒果味的。”
遲白往裡走,“好。”
剛走到冰櫃旁,兜裡的手機傳來震動,遲白去角落處接聽。
是萬靜打來的電話。
“媽?怎麼了?”遲白問。
“在外面嗎?”
遲白覺得奇怪,“對,我在和朋友們一起吃飯。”
她往旁邊掃了一眼,碰巧看到謝惟在冰櫃前打冰淇淋。手裡拿的那一碗,好像是草莓味的。
“錢夠嗎?”
遲白收回視線,笑着回:“肯定夠了。”
“那就好,什麼時候回來?”萬靜語氣輕輕的,“要是晚了讓哥哥去接你,順便把你朋友送回家。”
“嗯...”遲白想了下,“我們剛吃完飯,應該玩會就回去,不會太晚。”
“好,先和朋友們去玩吧。”
“嗯嗯。”
遲白挂了電話後才發現,她給萬靜編輯的消息并沒有發出去,還停留在打字框裡。
...也難怪會打電話。
走到謝惟旁,遲白剛要拿起桌子上的空碗,被他一句話打斷。
“你把這些端過去吧,我來弄。”
“行。”
他盛了兩碗,一碗草莓味,一碗芒果味。
遲白把芒果味的遞給陳百霖。
陳百霖驚歎一聲,“哇塞,謝謝你。”
“不用謝我。”遲白指了下前方,“謝惟給你弄的。”
“好吧,那謝謝他。”
太陽靠近地平線,街邊路燈盞盞亮起,将每個人都染上溫暖的明光。
在廣場前分别,遲白和謝惟一起回去。
公交車站停下,她看了眼時間,208十分鐘一班,還有五分鐘來。
放回口袋裡,她伸了個懶腰,随口問:“等會是不是要去上補習班了?”
謝惟嗯一聲。
“你在哪裡上?”
“培優。”謝惟看着她笑,“知道嗎?”
“培優?”遲白吃了一驚,“我在那裡報過鋼琴。”
謝惟笑得更深了,“是嗎?那還真是巧,現在怎麼不上了?”
“那個老師太嚴格了。”遲白聳肩,“遭不住。”
“這樣啊...”謝惟裝作自然地問:“好學嗎?”
“我就學了一星期,隻會彈《緻愛麗絲》”遲白說:“算是最基礎的了。”
“那也很棒啊,以後還學嗎?”
“應該吧,不過得從長計議了。”
-
去補習班的路上,謝惟撐着臉看向車窗外。
腦海裡閃過幀幀片段。
回父親謝段飛也隻是蹦幾個字。
紅燈,謝段飛關了廣播,砸吧了聲:“兒子,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謝惟搖頭,“沒有啊。“
“那你這一路上怎麼這麼沉默。”
“爸,我跟你商量件事。”
“兒子你說。”
“我想學鋼琴。”謝惟笑道:“你兒子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你這...”謝段飛沉默兩秒,“哦,知道了,你喜歡的女生會彈鋼琴是吧?”
“......”
“知道了。”謝段飛錘了下胸口,“兒子有難,老爸支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