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主動申請的?為什麼不叫上我!我可是你的副官!”科倫氣憤地将調令拍在桌子上。
“因為拉斯法爾納。”梅佐藍登直白地回答道。
“……不要。我不要替你當爹。”科倫果決地說。
“那麼恭喜你,我的兒子要暫時寄養在你這裡了。”梅佐藍登收起調令,又追加了一句:“記得找我報銷撫養費。”
周一清晨,拉塞爾和藍從亞權聯盟的基地回到了學校。
已是秋季,清晨的空氣有些微冷,藍從嘴裡吐出哈氣,用手打散——他很喜歡這麼玩,這是在大海裡看不到的現象。
拉塞爾在旁邊看着藍有點幼稚的動作,眨了眨眼睛。
“他們……很喜歡你。”藍開口說道。
拉塞爾每個周末,都跟着藍去地下教授亞人們基本的戰鬥技巧。基地裡的亞人對這名強大的男孩充滿了敬意,都稱呼拉塞爾為“小先生”。如果說“老先生”是亞人們心中最為尊敬的人,那麼“小先生”就是亞人心中,最為崇拜的人。這名看似冷漠的少年,給亞人們帶去了希望的火種。
然而當事人并不知道他做的事情有什麼意義。拉塞爾認為,他僅僅是換了個地方做訓練,順便進行一下簡單的指導而已,并不是什麼值得感恩戴德的事情。但是他也有收獲,一些亞人對于機甲的構造理解得很深刻,他們會跳出人類的觀點,提出當今制式機普遍存在的結構缺陷,并且帶着拉塞爾在地下工廠裡,教他如何組裝機甲。
用自己的知識交換他人的知識,這種感覺非常好。
“嗯。”拉塞爾回答道。
藍習慣了他的沉默,冷空氣讓alpha信息素變得似有似無,他為了聞到那令人安心的味道,不留痕迹地向拉塞爾身邊靠近。
拉塞爾的肩膀僵了一下,但并沒有和藍拉開距離。
兩個人肩并着肩,走回了學校。
午休時分,梅佐藍登罕見地在這個時候将拉塞爾叫到辦公室。
“我要出去一段時間,打仗。”
“哦。”
“今天下午就要走,這段時間有什麼事情你就找科倫。”
“好。”
“給你留個任務。”梅佐藍登從桌下拿出了一個用黑布罩着的物事。
拉塞爾敏銳地感受到裡面有生物的氣息。
隻見男人拿下黑布,露出一個鳥籠。裡面有一隻主色調為乳白色,頂冠的前部羽毛呈漸變黃色,而臉頰則是橙色的鳥。
這隻鳥滴溜溜轉着烏黑的眼睛,歪頭看着兩人,然後淡定地梳理了一下毛發。
這副“關我什麼事”的樣子,像極了在場的某個人……
此鳥在橡實組的早餐裡見過,沒有攻擊力,特點是鳴叫悅耳,可食用。
——拉塞爾立即想到。
“這是個玄鳳鹦鹉。”梅佐藍登指了指籠中的鳥,說道:“在我回來之前,教會它說話。”
“……”拉塞爾接過籠子,仔細想了想這個任務的意義何在——然而并沒有想通。
“我在培養你的‘樂趣’,你會喜歡上它的。這是屬于你的獨特課程。”梅佐藍登似乎知道他的想法,開口解釋道。
“哦。”這個理由,似乎可以接受。
拉塞爾将籠子拿回了寝室,藍正用着私人光腦,在激光鍵盤上噼裡啪啦地敲擊着什麼。聽到開門的聲音,眼睛不自覺地一亮,心裡隐隐有點期待。
是他嗎?可是……這個時間拉塞爾應該待在機甲虛拟對戰室啊。
——真是他!
正要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回頭繼續操作光腦時,卻看到了拉塞爾手上正提着個什麼東西。
“這個是?鳥?”
“恩,學名叫玄鳳鹦鹉。”拉塞爾科普道。他将鳥籠挂在自己的桌子旁,這個角度,能讓鳥一天享受到1-2個小時的陽光,是最科學的位置。
“你養鳥做什麼?”藍好奇地問道,這可完全不像是他室友的畫風啊!
“任務,梅佐藍登讓我教會它說話。”拉塞爾正在觀察着鹦鹉。除了可食用,他不明白這個鹦鹉還有什麼用處——或許它的特點就在于學舌。
“……噗……”藍趴伏在鍵盤上,想象着拉斯法爾納每天教這個鹦鹉說話的樣子,不覺為梅佐藍登上尉點了個贊——真是美好的惡趣味!
隻見拉塞爾在陽光下陷入了沉思。這個任務,難度很大,他無從下手。
“那個,你最好先給它起個名字吧。”藍提醒道。
“是個不錯的提議。”灰發室友贊同地點了點頭,随即蹙起眉——他還是第一次給生物起名,名字就是代号,通常情況下都具有一定意義。那麼,給這個鹦鹉起個什麼名字好呢?
“我不擅長這個。”拉塞爾搖了搖頭,第一次認識到智慧不是萬能的。
“呃,起名不用糾結吧……”雖然不知道拉塞爾做了什麼樣的心理鬥争,藍很無奈地跟他說道:“你看他長得像什麼,用類似的物品命名就好了啊,很簡單的。”
“那就叫它布丁。”有了藍的提點,拉塞爾迅速的确定了名字。
“……意外的擅長起名呢……”藍下意識的吐槽道。
布丁眨了眨眼,左右歪着腦袋,好像也很中意這個名字的樣子。
關于如何教會鹦鹉說話,拉塞爾查閱了很多理論上的資料,但是實踐起來仍然很麻煩。關于這一點,藍在表示“自己是水生生物,愛莫能助”後,他隻得在晚課過後向科倫尋求幫助。
“噗……”科倫的反應和藍如出一轍。
——還起了布丁這麼、這麼可愛的名字!
拉塞爾站在辦公室裡,疑惑地看向科倫。
科倫抹了一把眼淚,努力正色道:“先從一些簡單的詞彙學起,比如說car啊you啊什麼的都很接近鹦鹉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