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立花雪兔卡着訓練結束的點鐘準時出現在了排球館裡。
原本大家都在收拾東西、喝水、休息,磨指甲的磨指甲,纏繃帶的纏繃帶,一看見立花雪兔就知道加餐來了。天童覺一把将他抓到懷裡,川西太一和山形隼人配合搜刮。
“有!今天都有!拜托美香阿姨做了很多!”立花雪兔慘叫,“誰在趁機撓我癢癢啊啊啊——”
一開始立花雪兔還擔心麻煩美香阿姨,早上起來自己摸到廚房做飯團。但他錯誤地估計了自己的能力,也沒想到美香阿姨竟然是真的愛做飯,因為立花浩介過于古闆,她的很多“小朋友菜譜”都沒有用武之地。
直到立花雪兔來了。
“要給部團的朋友們帶吃的嗎?”美香握拳,廚神之火焰在她身後熊熊燃燒,“沒問題!交給我吧!”
于是,立花雪兔就帶着金槍魚美乃滋飯團、牛排蔬菜沙拉、炸蝦天婦羅和芝士可樂餅出現在了排球館。
衆人的嘴角紛紛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我要頒布一條立花保護法。”山形隼人宣布,“任何人不得傷害立花學弟。”
“除了你們三個本來也沒人傷害他吧。”大平獅音吐槽。
“牛島去洗澡了。”白布賢二郎說。
“若利的那份我可以幫忙吃掉!”天童覺還在捏着立花雪兔的臉,全然不把新頒布的法條當回事。
“快放開雪兔,放開他。”五色工急得跳腳,“那是我的一百個托球!”
大家吃着東西,看着新入部的、以打敗牛島若利為志向的一年級生,在經曆了一個早晨的訓練之後,竟然還抓着人給他托一百個球。
“真是有活力啊。”
“嚼嚼嚼,這是新人buff啦,嚼嚼嚼。”川西太一若無其事地說,“我去年剛入部那會兒也這樣。”
“但是,立花學弟他……”白布賢二郎頓了頓,“鹫匠教練拒絕了他的入部申請,不是嗎。”
大家都在刻意回避着的現實。
即使在心裡已經把他當做了排球部的一份子,也不能改變的現實。
“而且,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所有社團的入部申請都會在今天截止,之後就要上交給學校蓋章。”白布賢二郎補充,“就算他被排球部拒絕了,肯定也有很多……”
“小雪兔應該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吧。”天童覺伸了個懶腰,“啊,若利回來了。”
大家自動給牛島若利讓出了一個中間的位置。
他坐下,擰開一包能量果凍,目光在幾個便當盒上巡逡。便當盒上都有一枚盛開的劍蘭花徽,也許連立花雪兔自己都不知道,那是立花家的家徽。
“雖然很舍不得立花帶來的便當,但這樣确實不是辦法。”濑見英太也說,“作為前輩和幼馴染的哥哥,若利也該勸勸他吧。”
牛島若利拿了一個飯團,問:“為什麼?”
“還問為什麼……難道立花就這樣每天躲着教練給我們當陪練和移動食堂嗎?這是耽誤青春啊!”
“不不,這種事你讓牛島去說也不對吧……”
“要麼讓五色去說?他們關系挺好的。”
“還是要當事人想清楚才行啊……”
“都說了沒時間了啊,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天童覺支着臉頰,視線從球場上少年飄向認真吃飯團的牛島若利,接着露出了一個洞察的笑意。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呢,若利。”
“是,”牛島若利難得淡淡地笑了一下,“我不擔心。”
“诶——”天童覺拖長了語調,低聲揶揄,“有秘密呢。”
“嗯,秘密。”
*
下午的部團活動時間,立花雪兔就先去寵物醫院看望咪咪——他偷偷叫它Block,等活動結束、教練們走了再去排球館。
“它恢複得不錯。”醫生說,“其實它很親人的,可惜昨天來的那幾個女孩子家裡都不讓養。”
雖然外婆養了算盤,但是外公肯定不會同意立花雪兔再養一隻貓的。
他用肚臍都能想到那老古闆會說什麼:
我養你就已經夠累贅了!怎麼又來一個累贅?!
立花雪兔歎了口氣,摸了摸Block的腦袋。
“等它完全好了,我和千夏學姐她們試着找找領養吧。”他喃喃地說,又像在自言自語,“這麼乖的小貓咪,怎麼會沒有人要呢?”
*
幾天過去,很快就到了周五,開學第一周就要結束了。因為入部申請都已經遞交,就連千夏都不再追着立花雪兔說來演劇部的事了。
但是立花雪兔還是會每天帶着吃的,在訓練結束之後抵達排球館。有時候天童覺和川西太一,還有幾個一身牛勁兒使不完的一年級生也會請他幫忙托球,引得五色工十分不爽。
“這是我自帶的二傳!”
“什麼嘛。”天童覺揉着五色工的妹妹頭,“小雪兔明明是我們整個排球部的吉祥物哦。”
排球部的吉祥物嗎?立花雪兔看着正由白布前輩陪着自主練習的牛島若利,心想。
這樣也可以的,嗯,已經完全足夠了。
稍微靠近一點點,一點點就好了。
排球館的門忽然打開了。
大家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青瓜火腿三明治和烤和牛飯團,看見來人的表情就像見了鬼一樣,趕緊收拾一地亂七八糟的便當盒。
“嚯,我說怎麼最近都這麼積極地自主練習,不到上課鈴響都不回教室了。”鹫匠教練随意看了一圈,就連三年級的學生都戰戰兢兢地立正站好。
他的視線落到排球場上。
立花雪兔還毫無所覺,仍然在托着球,五色工也仍然在喊着“再來一個!”,二人的T恤都被汗水浸濕了。
“小雪兔!”天童覺偷偷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