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禦諸來到正堂時，蓋聶已經食畢，外出練功去了，隻剩下一個保溫籠屜，下面的粥還是溫熱的。

她邊吃粥邊看着搖曳的風鈴，想着鬼谷子不在，自己玩點什麼好呢。思來想去，還是找蓋聶玩。她很能在蓋聶練劍的時候旁觀，但她隻是看着，除了幾次有點喝高了最多也隻是指點指點，每次等到快到飯點了，蓋聶停下來，顧禦諸就開始搭起話來。這次鬼谷子不在，要麼就讓蓋聶上午别練了！禦諸想，壞心思浮現在臉上。

她甚至好心地順便把碗筷都洗了。

就這麼屁颠屁颠地跑去了三溪池，蓋聶果然在練劍。她首先坐在一棵樹下，想着怎麼和蓋聶搭話然後順利讓他放下劍來陪她玩。蓋聶對顧禦諸的旁觀已經司空見慣，故手上動作不止。

她靈光一現一樣，直接開口叫他，蓋聶停下動作，有些疑惑地向顧禦諸看去，見顧禦諸站了起來，擺手想招他過去。

蓋聶收劍走了過去。

“顧姑娘，你有事找在下？”他問。

“小聶，能不能陪我去個地方？”

蓋聶不會想她要去什麼地方，隻是疑惑為什麼要自己陪同。他歪歪頭問：“什麼地方？”

“嗯……我晚上想去趟鏡湖，給朋友帶點禮物，我想讓小聶幫幫我。”顧禦諸的眼睛太過明亮，倒讓蓋聶有點無措了。

“幫姑娘采買禮物？”他問。

“你和我來了就知道了！”誰知顧禦諸就這麼拽住蓋聶的袖筒，硬硬拉着他走了。

她拉着蓋聶到了三溪池池畔，隻見蓋聶拿起槳要踏上舟去，卻被禦諸阻止。

“顧姑娘，這……”

“架舟太慢了，小聶，你站過來些。”

蓋聶聽言下了舟，站在了顧禦諸面前。顧禦諸笑了，是在蓋聶那裡稱之為燦爛的一笑。而她隻是壞笑了一下，然後說：“再過來些，來。”

蓋聶又站近了半步——不想顧禦諸直接攬上了蓋聶的後腰，一躍而起。

她半步點進江中，隻見江面洪波四起，水紋激蕩，她踏水而行，江上清風撩起水花和她的鬓發，江水如輕紗般揚起成水簾，包圍住了兩人，陽光牽動水流泛起斑斓的波光，水花濺在了蓋聶的手背上，冰涼的觸感令人愉快。

水光在顧禦諸的臉上斑駁，她的側臉映在蓋聶眼中。她忽然看向蓋聶，隻見蓋聶也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表情還是平平的。顧禦諸起先似乎怔了一下，後又展現出了一個沁人的笑，不再看蓋聶了。

這小子腰身真細啊，但還那麼有肌肉感，簡直極品，而且身上香香的……顧禦諸占到了便宜，當然笑得開朗。

她的路數并不是輕功，她并不是踩着媒介行進，而是由水來彙集、流動，最後帶着她。這應該是大範圍的禦物之術。顧禦諸的發與身旁的水簾一同飄揚，水珠在她下颚劃出淺淺的痕迹，美得讓人心驚。

少年的腰就這麼被人攬着，自己還渾然不知怎麼回事，反而在分析這個登徒子的武功路數順帶感歎一下她的美貌……

大約過了五六個回環，顧禦諸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在一個小洲邊緣着陸了。她趁最後這一下加了點力度，幹脆扶了一把，蓋聶疑惑地看向她，她卻把目光移開，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溜達了起來。蓋聶搖頭歎了口氣。

“這裡就是姑娘所說的地方？”蓋聶環顧四周，見此地風景平坦開闊，芳草鮮美，草叢中隐約有雙飛蝶相伴，細流涓涓在腳畔作響。

“對啦！我想找一味藥材，但是整個鬼谷那種藥材的生長範圍隻有這一帶，還特别難找，嗯。”

“那這藥材的具體特征有哪些？”

“你不怕耽誤練劍呀？”顧禦諸邊把藥材樣品拿出來遞給蓋聶邊明知故問道。

“……姑娘既已把在下帶來，在下如何推脫。”蓋聶接過樣品端詳，他顯然已經很無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