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怪鬼谷子，說什麼挫挫衛莊的銳氣，讓他問了蓋聶一劍，他入門不久，蓋聶練習縱劍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衛莊本不可能赢，沒想到他輸後不僅沒被挫，還發了瘋一樣練劍。衛莊天資極佳，短短幾月就已經将橫劍術練得有模有樣，想打敗蓋聶卻并不遙遠。衛莊也意識到了，于是又問了蓋聶一劍，蓋聶險勝，但兩人的心情似乎都格外好，夕陽漸下，竟還在湖心島上倚樹而談。

“小莊，今天心情似乎不錯？”微風掠過湖面，吹動蓋聶的鬓發，他含笑問道。

衛莊半躺在樹下，恣意地說：“我從師傅那裡聽說了你來鬼谷時，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你到鬼谷說的第一句話又是什麼？”蓋聶問。

“你猜。”

蓋聶微微凝眉，卻又啞笑一聲：“我猜，和我一樣。”

蓋聶不常接觸人，拜入鬼谷後也基本隻剩師父和顧姑娘了，有的事他不想和師父說，他覺得和顧姑娘聊天挺有意思的，但是有些事上閱曆還是差太多，他正是需要同齡人交往的時候。蓋聶和衛莊似乎是截然不同的兩人，但又似乎是極其相像的兩人，故此他們的精神似乎也互相吸引。

衛莊笑說在鬼谷的日子不會那麼無聊了，轉而又哼起了一個調調。

蓋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從衣襟裡取出一個小巧的環狀物件。他把指環放在手心上，盯着出了會兒神，衛莊叫了他兩次，他才反應過來。

“那是什麼東西？”衛莊站起身來，湊過去想一看究竟，卻被蓋聶閃開。他的耳朵紅了。

蓋聶正欲把指環放回衣襟，卻遭衛莊橫掌上劈，指環脫手落入空中，衛莊一躍而起伸手想握，卻被蓋聶抓住腳踝往下一掣的同時也躍上空中，不想衛莊落地猛地一瞪竟比蓋聶快了一毫。衛莊握住那物件落地，得意地看着蓋聶，見蓋聶還是一臉柔和，他冷笑一聲，張開了手掌——卻見是一個臨時趕制、簡陋無比，用幹草根綁成的環狀物。擡頭一看，他師哥的手已經從衣襟裡出來。

“切，到底什麼東西？是山下姑娘給你的信物不成？”他直接把那草根環扔在了一邊。

隻見蓋聶兩耳通紅，眼裡還有躲閃之意，衛莊見這幕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知道蓋聶除了那顧禦諸也沒和幾個女的說過話，他不過是想逗逗蓋聶，也沒想到真是那種東西啊？

“師哥，這不會是那女人的東西吧？”他的眼裡有幾分嫌棄，語氣裡又有點懷疑。靠，這木腦袋不會真有那種情結吧，衛莊想。

就在蓋聶尴尬得接不上話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陣歌聲。

“嘒彼小星，三五在東。肅肅宵征，夙夜在公——”

兩人同時轉頭，見一個白色身影徐徐走來。真是說到就到，衛莊想。

蓋聶向她走來的方向走去，衛莊環抱着手緊随其後。

“顧姑娘，在下這就回去……”他以為是自己回去晚了，師父和顧姑娘餓了，于是就派她領自己和小莊回去。

“無礙，我給王先生烤了點蔬類，他餓不死，我也餓不死。”她還是背着那柄被粗布嚴密包裹着的武器。

“那你是來做什麼的？”衛莊環手問。“還唱個什麼‘夙夜在公’，誰逼你了？”

“你們師父逼我了。這麼說吧，他近日看你們劍練得不錯，準備教你們更強的劍術。”她皺了一下眉，似是嫌麻煩的樣子，“教你們之前他對你們下的考驗是——我。”

“哦？師父想讓我們殺了你？”他狡黠一笑，但也知道在練成百步飛劍之前是不可能敵得過她的。

“嗤，”她被這句話逗笑了，輕蔑地哼了一聲，“你們還不夠格。不過我很期待。……你們兩人合力功過來，我如果用武器格擋，就算你們赢。”

蓋聶聽得極認真，一旁的衛莊卻有些黑臉，他知道禦諸很強，但也沒見過她的真正實力，衛莊心想那老頭設這種試驗，未免太瞧不起人了，不過他馬上就放棄了這種想法，他看了一眼同樣被打趴在地的蓋聶——根本打不過。她甚至哼着歌。

“嘒彼小星，維參與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