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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劍客與癡[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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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聶救了一個女人。

那女人很瘦,但長相十分清麗。毛乎乎的眼睛,烏黑美麗的發和她素白的包頭巾,是最溫柔的。她叫阿勻。

那日傍晚,蓋聶救下了她,收留她在營中暫時安頓。

阿勻很勤快,随軍會做很多家務:比如替士卒補衣服、制備夥食什麼的。認識她的男人都想取她為妻。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聽她說,她被一個男人抛棄了,尋短之時,蓋先生救了她。

她上了蓋聶的馬,覺得蓋聶的背很寬;蓋聶成日皺眉、不苟言笑的樣子很無趣,卻似乎是生活在另一個人間:很幹淨、很可靠。

她知道了他叫蓋聶,是最強的劍客。她打聽這些時,那些男人們忍俊不禁地看着她,滿有要看她笑話的意味。

她不服氣。

某夜,她見蓋聶的帳中還亮着燈火,便走了過去。

她在帳外,細聲問候:“蓋先生,可以進去嗎?”

蓋聶認為不妥,想她在帳外交代,卻猶豫了一刻:荥陽多濕風,久立易使人受風寒。

“姑娘請進。”他說。

阿勻輕撩起帳幕。她纖細的手掌着螢燈,微光照得她有些憔悴。她透過光看見蓋聶坐在光的那端,握着一卷卷宗,手腕旁是一柄發着微弱紫光的——不像劍,但也不知是什麼的漂亮的兵器。

她起先不語,輕身走近他,而後俯下身,跪坐在桌案旁。

蓋聶的眉心皺着,鬓邊有幾根零散少得可憐的白發;大概是由于不喜言笑,他面上的皮膚比他人還緊緻些,毛孔反着暖光,卻也沒有深重的褶皺。他的下唇也是很美的。

蓋聶不聞她發話,便擡眸問:“姑娘可有事?”

“近日寒暖不定,先生不要熬壞了身子。”她柔聲說。

蓋聶又将目光落在卷宗上,“姑娘好意,在下自當注意。若無要事,便請姑娘回罷。”

她答應着,卻又近了他分寸。“阿勻想為先生掌燈。”

蓋聶滞了一刻,平平說:“軍中白日繁忙,姑娘還是早些休息。”

“阿勻不會礙事,先生便别在意我了。”她隻想看看蓋先生的側臉。

蓋聶見她不願走,隻好再無言地看起卷宗。

帳内燭火輕搖,将兩人的影子投在素麻帳幕上,融成一片朦胧的暖色。夜風掠過荥澤的水汽,從帳隙滲入時已化作遊絲般的涼意,帶着蘆葦與岸芷的苦澀清香。

其中還有些其它香花的氣味。…那香淡得讓人險些忽略,卻實在存在。她知道是蓋聶發出的。

蓋聶專注時,唇線微微抿緊,卻并不顯得冷硬,反而透出一種近乎溫柔的克制。鬓角的白發在燭光下泛着細碎的銀芒,不顯滄桑,倒添了幾分清冽。

阿勻望着他的側臉,忽然覺得他像一柄入鞘的劍——鋒芒盡斂,卻仍能讓人感受到那份沉靜之下的重量。

蓋先生會陪她放風,說話時也如水一樣平靜柔和,隻希望世間男人與他一般,如此…

起初隻是安靜地跪坐在案邊,可連日來的疲憊終究壓過了她的堅持。她的眼皮漸漸發沉,頭不自覺地微微低垂,又猛地驚醒,如此反複幾次,終于支撐不住,身子輕輕歪向一側。

她的睡姿很安靜,像是怕驚擾了誰。纖長的睫毛在燭光下投下細密的陰影,随着呼吸微微顫動。她的臉頰因倦意而泛着淡淡的紅暈,唇色淺淡,像是褪了色的桃花。烏黑的發絲從素白的包頭巾中散落幾縷垂在頸側。

蓋聶察覺到身旁的動靜,側目望去,見她已伏在案邊沉沉睡去。她的手指仍虛握着燈柄,指節纖細,骨節分明,像是常年勞作留下的痕迹。她的肩膀單薄,呼吸輕淺,整個人蜷縮着,仿佛下意識地想要将自己藏進更小的空間裡。

帳外的風掠過,燈火搖曳,光影在她臉上流動,忽明忽暗。

她再醒時,握了握自己身上的薄被,四周望去,蒼白的晨光撒進來,周身空無一人。

她揉揉眼,卷起薄被,又出了帳。

……

她總能聽見起士卒們閑聊時提起一個她從未見過的人。

“…已經走了五個月了罷…”……

“自從彭城退回來,就沒見過她了…”……

“有時,還很想念和她喝酒的日子哩。”……

她觀察到,每當蓋聶出現,這些士卒便會不約而同地噤聲。

聽他們講,是個武功極高、嗜好喝酒、自由散漫的人——他離開了許久——是蓋先生的朋友?阿勻回想着蓋聶的舉動:當他看着那把刀出神,眼裡流露出思念與悲傷之時,阿勻就在身側,卻不知道該作何談。

阿勻拍了拍臉,回過神來,看見張良淺笑着走來。她屈膝行禮,擦肩時,卻被張良叫住。

隻是極莫名:他說近日不要離主軍帳太近,包括蓋先生也不要過于接觸了。

這是軍人的事,她或許不該打聽,她沒有問。

幾日後,有約三十丈的城牆塌了。漢王、張良均負傷,包括蓋聶:他的肩膀受了劍傷。

縱使心憂,她還是沒什麼機會見到蓋聶,畢竟城牆塌了,一定發生了重要的事,大家都忙極了……她還有種預感,這件事或許與那個人有着隐約的聯系……

後來,她白日實在見不上蓋聶,就又在某日深夜時站在他帳前。她問是否可以進入,卻不聞應答。

阿勻微微握緊袖角,發現手上有些洇了。她長出口氣,真的邁了進去。

其内燈已謝了,隻從坐屏後漏出些月光。

“蓋先生?”她緩緩走近,直到看清他在褥中的身影。

蓋聶着純白的汗衫,尋常的淺灰衣物整齊放在枕邊,紫色的兵器也在他榻邊。

光憑月光她看不清蓋聶的臉,卻能憑那兵器熠出的紫光看得到他汗衫之下的繃帶。

她看到傷,便覺得悶悶的。

她有時不希望戰争結束,因為她知道,若結束了,她同蓋聶也便結束了。她隻是想在蓋聶身旁靜靜地嗅着他那奇異的花香…隻是現在,她也想争取一下。她有時也不希望蓋聶是一個正經男人:隻希望他與世間男人一般……

她的手微微顫着擡起,心中的悸動止不住,她總走近他,可也總想走進他……

就要觸碰到那處心側的傷口時,紫色的光彩忽然重了起來。

那像妖光。恣意而危險,卻又格外美麗,這絕不是蓋聶本人的兵器……

阿勻正對着那光彩發怔,蓋聶卻突然動了,她吓得立刻收手捂住嘴,生怕發出聲音。隻是蓋聶再無動靜,若細看,則發現他出了些汗,口中喃喃着什麼。

她俯身去聽,聽見一個名字。

“阿雲……你記得…”……

啊……幸好用手捂着,不然真得叫出來了…阿勻喜得厲害,又急着側耳聽他再說什麼。

那些個士卒呀,真是愚癡的……

“…你别走了……雲…”

我不走了、我不走了,我就這樣陪着先生……阿勻心中想着蓋先生的一切,險些忽略了蓋聶眼角微映紫光的濕。

阿勻屏住呼吸,看着那滴淚緩緩滑過蓋聶的側臉,在月光下凝成一道銀線,最後無聲地滑入蓋聶的鬓中。

幾縷發懸在他面頰上方,隔着一寸月光。紫光流轉間,她看見他唇邊浮起極淺的弧度,像是夢見了什麼溫柔的往事。那笑意太輕,像蜻蛉點水時漾開的漣漪,還未到岸邊就已消散。

他含混地喚着,尾音化作一聲歎息。阿勻看見他無意識地往枕間蹭了蹭,像倦鳥将頭埋進羽翼。紫光暗了又明,映出他攥緊被角的指節,像是要抓住夢裡流逝的什麼。

帳外的風忽然停了。一片雲遮住月亮。

她唯一清晰地知道,這淚絕不是為自己落的。可能讓男人在睡夢中哭泣的又能有什麼呢?

自己真是夠愚癡的。

蓋聶醒了。

“你……”他想說什麼,卻是先坐起身來,将手臂搭在屈起的膝上,掩蓋着眉眼。

“…先生方才夢呓,我以為……”鼓起的勇氣被夢撞散。

“…姑娘若無要事,便請回罷……”蓋聶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如水平靜,可在她看來卻已似萬丈寒冰。

“可你——可先生救我,隻是因為我叫‘阿勻’?”她幾乎要喊出來,可她也要強,她不至于哭。她比蓋聶堅強些。

“不。”至少蓋聶的堅定令她好受了些。

周遭這樣安靜,像是多年前的那個晚上,既血腥、又美麗……蓋聶醒了醒神,又讓阿勻出去。

“不——”她的聲音還是溫柔,卻潛藏了從所未有的熾熱,她願意開始——亦或結束了…“我想在先生身旁……”

仍不見他的眼:“…姑娘何苦。”

“不苦——在先生身旁便不苦!……阿勻不想再受這般折磨了…”她猛地俯身向前,纖細的身子支在蓋聶身前,“先生——你心裡…有過我嗎。”

蓋聶放下手臂,月光重新從雲層中透出,卻照不進那雙眼。他極堅定,又極殘忍:他隻是搖頭。

阿勻卻糊塗了。她欺身向前,竟環住蓋聶。

蓋聶的肩背繃得極緊,像一張拉滿的弓。他輕推着她的上臂。

“先生已有發妻、阿勻便侍候你們永遠——”

"阿勻姑娘,”他開口打斷她,聲音低沉而清晰,沒有半分漣漪,"我救你,是因為你值得活着。如今莫要妄自菲薄——”

“為什麼不推開我?”

“别為難在下……。”

“那就推開我!”

帳外蟲鳴驟止,聲響湮滅。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請放手。"

這句話像一柄鈍刀,生生劈開了阿勻心中那個永遠從容的劍客。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這個連推開她都不敢用力的男人——

她突然笑出聲,眼淚卻先一步滾落。

環在他腰間的手臂倏地松開。阿勻踉跄着後退兩步,素白的包頭巾散開半邊,烏發垂下來遮住了她半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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