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可真會挑地方,這群雜種。”
“吉爾……?”恩奇都疑惑的看着摯友。
“本王同她的聯系同樣消失了,并且曾經賦予她的魔術回路也一并交還了回來。”吉爾伽美什的目光從地圖上轉移,落在窗外浸透了日光的樹葉上。
花苞開了幾個,但并不多。
“她遇上女神了。”
隻有神明才能幹涉的事情,他吉爾伽美什就算曾經比肩神明,也沒有足夠的權能用全知全能之星窺探。
“是誰,伊什塔爾麼?”
“不,按照那笨蛋女神的脾性,可不會讓她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裡。”
星月神子仔細研讀着壁畫,畫上繪制的人形始終圍繞着神廟中心的兩個人。她在尋找什麼。
在找她作為蘇的痕迹。
最後,在墓室距離石棺最近的地方,她找到了一處繪制着泉眼,并且其中隐隐約約有一個人形的壁畫。
『俗世之人,神之遺物……』這聲音又冒出來了。
“吾為女神甯孫,盧伽爾班達之妻,吉爾伽美什之母。召汝來此。”她尋聲望去,卻看不到任何東西。
“女神為何召我前來”
“汝與吾兒相處甚久,汝心覺他如何。”
星月神子心髒蓦然跳得很快,她用另一隻手攥緊胸口的衣料,看向不遠處沾了塵土的背包。
尋思片刻,她穩下聲線,一字一句回答。
“王很好,王很适合做王,我很高興可以與王同行,同往。”
“王給予了我第二次與衆不同的生命,給予了我作為一個凡人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我會帶着這些動力永遠前進,永不停止。”
“我不知千年前發生了什麼,但如今我和王結下的牽絆早已大過這個世界。”
星月神子一頓,甯孫帶着她毫無波瀾的語調再次鑽進她的腦海。
“吾問汝之意志,吾希望吾兒選擇的人不會讓神明失望。”
她忍耐着越來越嚴重的頭疼,感覺有什麼東西被剝離了出去。
“我會永遠前進,永遠追逐我的太陽。但是,我想糾正一下,我的存在不需要神明認可,我就是我,我愛我的王。”
甯孫似乎被她的話逗笑了,虛無缥缈的聲音響徹整個墓室。
“汝可知這是何處。”
“王的墓穴。”
“吾為何帶你來此。”
這聲音最後消失了,她聽不到一點動靜,隻有微弱的風沙。是想讓她展示一下求生本領,從這裡逃出去嗎,還是說……
星月神子把目光移向那口棺椁。
想讓她見識見識真正的王,在見識真正的王之後,考驗她對王的忠誠和愛意麼。
吉爾伽美什眉頭依然緊縮,恩奇都露出些許擔憂的神情。“吉爾?我相信蘇,你相信嗎”
“本王自然相信。這樣一個遍曆苦難卻依然蓬勃向上生長的人,自然有資格被本王列為寶物,自然會用自己的生命力脫困。”吉爾伽美什搖晃着杯中的紅酒,“若是她死了,本王也隻能悼念一會了,畢竟生死有命,天行有常,”
額……我怎麼記得蘇說你當時快把冥府掀翻了要找她另一個靈魂呢……
星月神子從背包裡摸出水壺,潤濕嘴唇,又将一隻存放着的匕首戴在腰後,把酒杯仔細放好。清點了物資之後她熄滅光明,輕唱符文。
“Ich wei?, dass ich nicht stark genug bin.”
我知我力不足至天。
“Ich wei? auch, dass ich nicht stark genug bin.”
亦知我力不足至地。
“Ich wachse immer noch.”
我依然生長。
随後,她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這個魔術可以讓她身體短暫靈體化。畢竟擅自把吉爾伽美什的墓給開棺,可能會被那個王紮成馬蜂窩吧……
星月神子翻手撐上石棺,身體沒入棺椁。蓦然眼前一片純白,她來到了神代的烏魯克,來到了他們同行前,王所統治的烏魯克。
這就是女神的考驗嗎。
王,你媽媽也挺喜歡折騰人的說。
此時,冬木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周。也就是說,女神把這裡的時間變慢了。
她不知道要在這裡呆多久,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證明。不過……隻要是王,她就有這個信心。
因為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真摯的抽象意識,是最富有魔力的力量。
有些人,生來便懂得如何愛人,有些人,可能略顯愚笨和木讷。
但是,愛是一個人靈魂幹枯後唯一所求之物,是很純潔的啊。
星月神子邁開腳步,走向那座原始的森林。
身上衣服俨然已經變成了古代的粗布衣裳,背包變成了一個簡單的竹編籃子。
這……真像個農民……
星月神子忍下吐槽的欲望,朝森林走去。甯孫的考驗嗎,還真是苛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