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月面不改色地将No.塞到額外:“最近一直有決鬥者受襲事件。”
“嗯……那麼。”
見她不打算解釋,八雲岔開話題,
“睦月姐,你的記憶怎麼樣了?”
少女腳步一頓。
一周前,她在病院醒來,床邊站着八雲和幾位孤兒院職工。
他們說,她從五年前,11歲起便一直住在孤兒院,後在三年前的某一天突然失蹤,杳無音訊。
近期,她莫名其妙倒在心園某條街上,好心人發現她并送至醫院,進行一系列核實才确定她的身份。
睦月踢開路邊石塊:“失去記憶并沒有影響我的生活,所以我覺得想不起來也沒什麼。”
不等八雲說什麼,她又道:“不過小八雲,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呢?”
“因為你救過我的弟弟,優司。”
真是直白的發言。
睦月誠懇道:“我都不知道,你還有個弟弟。”
八雲解釋:“他在住宿制學校上學,一般不會來孤兒院。”
說罷,他打開DPAD中的相冊遞給她看。
是一張合照,兩個大人,兩個孩子。大概是一家四口,八雲也在其中,笑得幸福。
“我的父母在一次飛機事故中罹難,優司被人領養,我年齡大些,一直待在孤兒院。”
“後來領養優司的家庭被詐騙至破産,他不得已去了貧民窟。”
“與弟弟經曆的苦難相反,我在孤兒院學到了決鬥,最終成為職業決鬥者,赢下許多地區比賽,并獲得可觀的獎金。那時候貧民窟裡的人無意間發現優司和我的聯系,想殺害他并冒充認親,而你救下了他。”
“……我完全沒印象。”
睦月搖頭,
“殺人後冒名頂替……還以為是影視作品中才會有的情節,果然現實有時候更魔幻。貧民窟真可怕。”
“……”
八雲猶豫了一下,
“其實你也是貧民窟出身。”
“诶?”
“你為救優司把那個人揍得面目全非,事情不知為何鬧大到了警局。正巧被記者報道,迫于輿論壓力,孤兒院收養了些貧民窟的孩子,我這才知道自己的弟弟遭遇了這種事……你也是那時候進的孤兒院。”
八雲語帶苦澀。
不過對失憶的睦月來說卻像是别人的故事,心中毫無波動。
一路閑聊,終于抵達孤兒院。
金碧輝煌的題字題詞與名家大師的毛筆簽名塗滿大門口的院徽浮雕,心園孤兒院的大字反倒與奢華的裝飾顯得格格不入。
睦月覺得怎麼看怎麼陌生。
兩人心思各異地進入。
9.
推開入口處的門,熟悉的郁金香頭坐在沙發上,一位義工将泡好的咖啡擺在他面前,少年禮貌道謝後,伸出戴着露指手套的右手,端起杯子輕抿一口。
像個秉持優雅的大小姐,和這裡的階級(Rank)不同。
“他是——”
“估計是找我的。”
睦月打斷八雲的話,毫不客氣地走到那人旁邊坐下。
不管這位營養不良的娃娃臉露出什麼表情,她展示餘額與No.,拇指食指捏成圓形,比了個給錢的手勢。
天城快鬥:“……”
硬了,拳頭硬了。
有轉賬記錄的幫助,調查進展很快,不到半小時快鬥就把她的所有資料都查到。
因為失蹤三年還未更新身份信息,睦月的證件照片還停留在13歲小女孩的模樣,導緻他一度懷疑結果的真實性。
他不想和對方在無聊的金錢交易上浪費時間,直言:“為什麼你能将No.與靈魂分離?”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沒指望對方當場給出解釋,快鬥又把光波龍拍在桌面追問:“為什麼把銀河眼給我。”
“買一送二。”
睦月明顯感受到對方不滿意這個回答,周身的氣壓降低。
她幹脆把光波龍塞入決鬥盤,順便取出備用D視鏡,沒得到任何反抗地裝對方臉上。
帶着虹彩的銀河眼龍族立刻出現。
睦月先是自己伸手,碰了碰AR影像,光波龍低吼一聲。
然後硬拽快鬥的手摸向光波龍。
龍族怪獸迅速将腦袋湊近這位年輕馭龍者的手心,像是被馴服的家犬般蹭了蹭。
“你看,光波龍喜歡你。”
睦月攤手,
“決鬥者的強大程度依賴與決鬥怪獸的羁絆,反之亦然。我認為光波龍在你的手中,會有更好的表現。”
快鬥神情微妙。
在他思考銀河眼間的聯系時,睦月冷不丁冒出一句:“我也要摸摸。”
“有什麼不能摸的,”
不過是AR影像,又沒有實體觸感……
他來不及說完,頭發被人輕拽,側頭撞上少女盛滿好奇的綠眸。
捏着黃頭發尖的睦月問:“你這花骨朵抹了多少發膠……?”
她的手立刻被拍開,快鬥面色不悅站起:“沒有讓你摸我。”
少女恍然大悟,把自己的腦袋貼上快鬥手心,在對方愕然的視線下學着光波龍的模樣轉了轉腦袋。
在旁邊開了D視鏡看見一龍一人調戲對方的八雲:“……”
沉默了一會,快鬥忽然扭頭收手,摘下D視鏡丢還。
接住寶貴的備用品,睦月檢查完沒有損壞,冷哼一聲:“再冷漠的南壩子旱獺,手心也是暖和的。”
不願再和這吊兒郎當的家夥談論這類話題,快鬥再問:“和我決鬥時用的卡,”
她甚至搶答:“從我擁有記憶起,這套卡就存在于我兜裡。怎麼,你還有銀河眼版權不成……嗯?”
像是為打斷少女喋喋不休的發言,一張卡倏地被快鬥丢出來。
睦月無意中接住。
卡上驟然冒起點點白色泡沫,彙聚成球形靈魂,穿牆離去。
“诶,No.56金鼠?”
她表現得像沒看見靈魂,
“你新獵的?什麼廢物效果。”
隻是觸碰到,便将靈魂與No.分離。
快鬥目送靈魂離去,等對方歸還No.。
……緊接着瞥見她把卡往兜裡塞。
血壓UP。
“把No.還給我。”快鬥忍不住了。
“不是你丢給我的嗎?”
睦月翹起二郎腿,痞裡痞氣,
“你說還我就還?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光子模式的負荷已經抵達85%,更何況軌道7去調查不久前登上新聞的那個少年而不在場。不能用決鬥解決的話……
少女捋捋被快鬥弄亂的發絲,又捏出圓圈手勢。
10.
快鬥滿臉不高興地離開後,睦月看着錢包餘額樂開了花。
八雲坐到她對面:“朋友?”
“我一般不坑朋友的錢。”
睦月給他一個神秘兮兮的眼神,
“人是我冤大頭。”
“?”
八雲瞅了眼快鬥的背影,
“你這算是找到工作了?”
“也不算吧,按數量算錢,不太穩定。”
八雲點點頭,從茶幾的置物處取出幾個檔案袋。
“這是你以前打工過的單位,可以考慮一下。”
睦月打開一看,有電器修理,數據庫設計等等。
“……我還會這些?”
她懵了。
八雲也懵了:“這不是剛剛走掉的那個人教你的嗎?”
“?”
“?”
兩人面面相觑一會,八雲率先問:“看你和他聊那麼久,還以為是想起了什麼……天城快鬥以前,嗯,算是和你熟識吧。”
“呃我确實猜到他可能以前就認識我,但他什麼都沒說。”
“猜到?”
“和你碰面前,我不小心和他發生沖突,進行激烈決鬥後,他身體柔弱陷入昏迷,于是我搶錢就潤。按照常理,他能在這裡找到我,鐵定是經過一番調查,知曉我的現狀。本應見面就召喚拳頭對我進行直接攻擊,但他态度溫和,所以我覺得他認識我。”
八雲不知道該吐槽身體柔弱還是吐槽态度溫和,隻能憋出一句:“請不要一臉得意地講述犯法之事。”
“所以?他和我有多熟?”
“他好像是你決鬥上的……師兄?”
“啊?”
“你在他家借住過一段時間。”
“嗯?”
“你失蹤前不久和他一起進行過組隊決鬥比賽。”
八雲順手收拾起快鬥沒喝完的咖啡,
“不過決賽時他家裡好像出了什麼事,所以你們棄權了。”
水流與杯勺碰撞,沖洗聲叮當作響。睦月抽出紙巾,抹掉桌面上的咖啡漬,反複斟酌八雲的話。
得出結論——
這是什麼天降青梅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