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隔日。
“八雲哥會參加世界決鬥嘉年華嗎?”
聽到乳聲乳氣的嗓音,睦月推開活動室的門,發現白綠發男孩半蹲着摸小朋友腦袋,大概是和矮子對話的錯誤姿勢。
“不,我在其它城市有決鬥預定。”
“诶——”
那孩子露出失望的表情,哄好久才肯去吃早飯。
在閑聊中,她了解過八雲的風評——夢想成為決鬥冠軍,是孤兒院孩子們的希望。
這樣的人,很難想象會放棄展現決鬥實力的機會。
望向活動室中心的熒幕,一位愛心禮帽,斑點領結,青藍毛領,小醜打扮的眼鏡大叔出現其上,情緒激昂地解說大賽規則和報名地址。
睦月掃一眼便收回視線,引發八雲的疑惑。
“你不想了解WDC嗎?”
“聽聲音就行,這大叔長得像個蒼蠅。”
“蒼蠅……?”
完全沒看出哪裡像,八雲無奈講述比賽重點,
“總之,WDC獎勵豐厚,優勝者能讓心園先生實現一個願望。”
睦月更加鄙夷:“願望?怎麼搞得像聖杯戰争。不會是我說想讓所有人相互理解,他就啟動人類補完計劃的操作吧?”
哪裡的黑聖杯?
“所以你不打算參加?”
“報名費為0,不報白不報,我當然參加。”
嘴上嫌棄,睦月身體誠實地填寫地址,又問。
“你為什麼不報?其它城市的決鬥比賽含金量有這個高?等等……你是不想和我對上?”
八雲沒有回答,給她遞杯水。
睦月也不糾結:“說起來,你去過鄰鎮新建的決鬥廣場嗎?”
“那裡以前是你的研究所。”
“你知道?”
“因為你失蹤後一年,也就是兩年前,心園先生上門申請,想将那裡改建成決鬥廣場。我們無法決定,交由天城快鬥處理。”
“天城快鬥是我媽?”
怎麼搞得像她監護人,這種事都替她做主,
“那心園先生認識我嗎?”
“他算是這個城市的形象代言人,經常做慈善活動,資助過孤兒院,不時會帶一些孩子去心塔接受決鬥者培訓。你以前就是被選中的孩子之一,和快鬥也是在心塔認識的。”
像是想起什麼好笑的事,他嘴角揚起弧度:“我記得你第一次結束訓練回來時備受打擊。”
“打擊?”
疑似提起她的黑曆史,睦月端正姿勢。
“我當時也很驚訝,因為你說,天城快鬥加劇了你的精神内耗。”
“啊?為啥?他決鬥很卷?”
純銀河眼能卷到哪裡去?感覺不如挂圓神荷魯斯。
八雲搖頭,随後在搜索引擎上輸入天城快鬥四個大字。
睦月湊近一瞅……
沒看到任何決鬥的内容,都是算法,能源之類的相關論文。
點進去瞄兩眼,全英文還都是專業術語。
“那他可真的好厲害哦。”
被現充吓暈,睦月表達羨慕嫉妒恨。
“畢竟是那個菲卡博士的兒子。”
……菲卡博士?
聽人科普過,是心城市長兼天才科學家,研究方向為無污染能源開發,在市内建立過許多研究所。
後來因病退居幕後,研究也擱置,心園先生作為其代理對城市一番改建,曾經是研究所的土地上鱗次栉比地立起漂亮的決鬥廣場。
“市長兒子也就是官二代,難怪卡組階級這麼高。不可原諒啊!天城快鬥!”
八雲:…他惹你了?
“所以,我為什麼會被這種人加劇精神内耗?”
不就是人帥有權有錢聲音好聽科研天才……
“誰知道。從那以後你就以德智體美勞決鬥全面發展為目标。”
有些懷念的語氣,
“每次從心塔回來都會對我抱怨學習和決鬥上的事……”
津津有味地聽完,睦月想起昨晚遇到的少年:“對了,我以前有沒有認識過一個長得很像女孩的男孩子?粉發綠眼睛,五官不像日本人……”
言語很難诠釋對方的美貌,她取出紙筆嘗試繪畫。
紙上的人體越來越抽象,八雲制止對方再往比例失衡的軀體上增加細節。
“我沒見過這個人,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昨天這人聽到我的名字就跑了,感覺認識我,但沒要到聯系方式。”
線索中斷。
日常唠嗑結束,八雲發給她一個文件。
打開,是決鬥庵的木雕維修訂單。
“木雕怎麼修?”
“不是木雕本體的維修,是内部芯片損壞,導緻D視鏡傳輸信号無法被接收……”
“這年頭木雕也卷?它和D視鏡連接有什麼用?”
“用于決鬥庵訓練決鬥者的特殊方法。通過D視鏡與決鬥怪獸木雕的連接,配合立體聲合成以及觸覺反饋等技術,使決鬥者獲得附身于決鬥怪獸的體驗。”
附身決鬥怪獸……那不是體驗挨打?
雖然聽說過在瀑布下練抽卡和覆蓋一頭熊的決鬥者,但體驗挨打還是有點超前。
“我失憶,不一定會修,不能推掉嗎?”
“我把你的情況如實告知過委托人,但他說你以前幫他裝芯片時送了份五年保修證,不去就告你。”
“好吧。”
研究室的日志裡提到過決鬥庵,那裡說不定會有過去的痕迹。
“這地址挺偏遠的,我下午去。”
八雲憂心忡忡地叮囑:“委托人是個老爺爺,你别和他起沖突。”
27.
下午。
決鬥庵确實偏僻,到站時,和睦月一起下公交的隻有三名國中生年齡的孩子。
其中胖胖的黑發男孩和可愛的綠發女孩十分安靜,唯有一個龍蝦劉海男孩蹦蹦跳跳,把滿包食材背在肩上,胸口金黃色挂件因大幅度動作碰到她的工作包,發出清脆撞擊聲。
從中感到異樣的力量,睦月掃了眼食材上坐着的不穿衣服藍精靈,決定假裝沒看見。
正要爬這漫長到可以給馬娘進行根性訓練的階梯,那孩子出聲搭話。
“你要去決鬥庵嗎?”
她遲疑一下,點頭。
對方觸角般的紅劉海動了動:“我們也去,要一起走嗎?”
台階長度與孩子們的小身闆形成鮮明對比,睦月大方伸手。
“行,你那袋東西背得動嗎?我幫你。”
“诶?謝謝啦!”
他遞出坐着藍精靈的背包,又覺得自己什麼也不拿很不好意思,于是伸手。
“那我幫你拎包!”
睦月把工作包塞給他。
接過的瞬間,男孩手臂一沉,勉強支撐住身體:“……這麼重的嗎!!”
怕把人壓壞,睦月又單手拿回包,平靜道:“小朋友不要長期負重,小心脊柱彎曲。以後還可能長不高。”
男孩撓撓臉頰,被她說得一愣一愣:“也,也沒有長期?”
綠發女孩用肘關節捅了下他的腰,按住他的腦袋和胖男孩一起鞠躬道謝。
被按腦袋的孩子依舊很有活力:“對了,我是九十九遊馬!你呢?”
“睦月。”
“哈?這是全名嗎?”
“是名字,沒有姓氏。”
28.
進決鬥庵蹭飯後,睦月先行前往木雕處。
她拿萬用表測半天,愣是沒找出問題所在,最後把地闆拆開才發現跟芯片沒關系,不過是電線斷路。
光速焊接,完成任務。
一旁打算告她的老頭,名為六十郎,正滿臉笑意地瞅她,好像早就知道問題所在。
随後把遊馬和小鳥鐵男叫進來,打着檢驗她有沒有修好的旗号,進行殘局決鬥。
擺好順序的木闆,意味着被規劃好的決鬥,睦月不感興趣,遂玩手遊。
結果,決鬥結束後被告知晚上沒公交回不去。
“你這糟老頭子壞得很。”
睦月一點也不尊老愛幼地拽他領子,
“這點破事想上法庭告我,還害我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我要回家!”
已經把六十郎當師傅的遊馬,指向染污的窗戶:“沒有的事!剛才烏鴉真的在窗上拉屎了!”
場面一度尴尬。
六十郎倒是不生氣,擺出長輩姿态:“睦月,怎麼和師傅說話的?”
“我什麼時候成你徒弟的?”
對方樂呵呵地拿出一張東西。
睦月一瞧,是個紮側馬尾的小女孩舉着龍族木雕的照片。
女孩和證件照上的她一緻,過去的記錄。
她思索半晌,問:“什麼意思?你是教我雕木像的師傅?”
對方撸撸胡子,一副确實如此的得意樣。
難道她受卷王快鬥影響,小時候努力拓展決鬥外的才能?
龍蝦少年好奇極了,探頭看來。
然後越看臉色越不對,驚叫:“這……這不是銀河眼光子龍嗎?!”
“啊?”
睦月盯向小巧木雕,發現額頭那熟悉的紅色圖案,還真是光子龍。
疑問一:她為什麼要雕銀河眼?
疑問二:這小朋友怎麼也認識銀河眼?
兩人大眼瞪小眼,小眼瞪藍精靈。
藍精靈開口:“遊馬…冷靜點,她隻是做過銀河眼光子龍的木雕,并不一定是No.獵人。”
遊馬緩過來:“我,我才沒慌呢!倒是Astral你,剛剛絕對害怕了吧?”
兩人探讨之際,睦月收下照片。
遊馬和Astral在一旁大聲密謀許久。
最後龍蝦男孩忐忑不安地跑面前問:“睦月你……認識No.獵人快鬥嗎?”
“失禮的家夥,我比你大,敬語呢?還有,這也是我想問的,你怎會知道銀河眼?”
故意冷臉說話,果然吓到小孩。
他支支吾吾道:“決鬥裡認識的……”
星光界使者擁有No.是理所當然之事,但和那個人決鬥後沒被奪走靈魂,真是耐人尋味。
“我也是在決鬥……”
正想安撫男孩套話,六十郎插嘴:“銀河眼光子龍?不就是你朋友的王牌怪獸嗎?”
這糟老頭子果然壞得很。
遊馬聞言面色一白,将Astral護在身後,手摸上腰部的收納盒,一副随時準備掏卡組決鬥的模樣。
……當她什麼洪水猛獸?
生活不易,睦月歎氣。
出于對星光界使者決鬥本領的好奇,她換上惡人顔。
“啊對對對!我就是快鬥的部下。既然你和他決鬥過,那便是持有者?來!細數你的No.吧!”
【決鬥盤裝着】
【D視鏡裝着】
【決鬥對手鎖定】
【AR影像,連接完成。】
“DUEL!”
“DUEL!”
29.
“我的回合,抽卡。”
難得搶下先攻,睦月模仿快鬥的獰笑。
“哼——,我……”
查看手卡。
一手藍色的儀式怪獸,她這套沒帶能當儀式魔法用的巨石遺物,所以寄了。
“我就這樣回合結束。”
【第一回合:睦月:場上怪獸0,蓋卡0,手卡6,LP4000】
原本還追着遊馬問No.獵人是怎麼回事的鐵男和小鳥:“……”
六十郎站在她這側,正好瞟見手牌,捂着臉有些無語。
“诶?”遊馬的大眼睛裡充滿困惑,“這就結束了?”
她這套卡要是動起來,場上起碼2康,可惜動不起來。
懷揣迷之自信,睦月揚起腦袋:“怎麼?你不會是怕了吧?”
遊馬:……本來是怕的,可現在他要怎麼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