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說起來，今天有一位女孩來探望你的妹妹。”
進入病房前，護士想起這件事，告知對方。
要說會來探望璃緒的人，恐怕是——
淩牙警惕地推開房門，果然是那個熟悉的背影。
她正輕輕撫摸璃緒的手背，怎麼瞧都在揩油。
“……你在做什麼？”
沒好氣地開口。
少女聞言回首，對上不良少年看死人的目光，變本加厲地握緊那纖纖玉手：“當我心中浮現這雙手真漂亮的念頭時，撫摸的行動已經完成了。”
雖然臉色很狂，但嗓音很小，像是怕吵醒璃緒。
床頭的花瓶也新添一束玫瑰，大概是她帶來的。
看在妹妹的份上，淩牙不再計較這些小事，把人拽出病房談正事：“你從一開始就知道，Ⅳ不是傷害璃緒的主謀？”
睦月搖頭：“也不是一開始。看了他的記憶後才明白。Ⅳ對家人恢複原樣的執念比誰都深，所以玉座才——”
“我會打倒玉座。”
回想起Ⅳ最後的拜托，淩牙握緊拳頭，目光狠厲。
睦月背靠牆壁打斷他：“很遺憾，玉座接下來的對手是我。”
“半決賽的對手不是要到明天才揭曉嗎？”
“對不起，我有後台，已經内定。”
你怎麼不直接内定冠軍呢？
在對方無語時，睦月厚着臉皮伸手：“所以，為了打敗玉座，實現Ⅲ，Ⅳ，Ⅴ的願望，請把無敵的餅蛙借給我。”
“你要餅蛙做什麼？”
考慮到她這次有正經理由，淩牙沒有第一時間拒絕。
“光是打敗玉座并沒有意義，更重要的是撼動他的心。”她捏着下巴講述自己的計劃，“我想要使用Ⅲ，Ⅳ，Ⅴ的王牌怪獸，對他進行直接攻擊。”
這些卡應該都在玉座身上，所以才想要能夠在自己場上蓋放對手怪獸的餅蛙嗎？
不過——
“用餅蛙估計行不通。玉座很有可能不會召喚那些怪獸，而是使用打敗快鬥的No.。”
根據遊馬的轉述，是張異常強大的卡片。
“說的也是，果然該用那張卡嗎……？”
她當場取出卡組開始改構築，淩牙眼尖瞥見銀河眼光子龍。
“你挑戰玉座是為了快鬥？”
“不，我是為了Ⅲ，Ⅳ和Ⅴ。”睦月否認，“說到底，快鬥也隻是因為Ⅴ的拜托才繼續決鬥的吧。而你被Ⅳ拜托，遊馬被Ⅲ拜托。”
“嗯，仔細一想我還真是完全沒被考慮啊？明明以前都很喜歡找我幫忙的……”
不知為何，淩牙覺得她自言自語的狀态有些詭異，别過腦袋提醒：“那三人先不談，既然快鬥的卡在你這，就說明他非常信任你吧？”
很難想象那個傲慢的家夥會将銀河眼交給其他人。
睦月一陣心虛，老實交代：“可這卡組算是我偷的？比賽前跟他說要是輸了就把光子龍給我，他沒回答還轉移話題。”
“以那家夥的性格，真打算拒絕會直說。”
她又不高興地撇嘴：“什麼意思？想說你比我更懂快鬥？”
淩牙：……這家夥以前好像沒這麼麻煩。
不會真喜歡快鬥吧？
總覺得就這樣沉默像輸了比賽一樣不爽，淩牙有些不耐煩地雙手抱胸：“那家夥對你的态度本來就很特别。”
“特别？”
“狩獵No.卻唯獨不對你出手。”
“錯誤的。快鬥剛見面就想搶我No.卡，他還輸了。”
淩牙：……有這事？
想着想着，睦月委屈：“他甚至沒認出我！”
你不也失憶了嗎！
“就你這形象變化，連八雲第一眼都認不出來。況且那家夥不是還給你錢？”
“是說買我No.的事？”她忽覺不對，“等下，為什麼你會知道啊？”
“遊馬說的。”
睦月緊急給小朋友發消息。
【睦月：在？你怎麼知道快鬥給我打錢？】
【遊馬：我那天疑惑睦月姐為什麼突然有了No.。】
【遊馬：快鬥告訴我，你一直都有，之前騙我。】
【遊馬：軌道七就說，你還販賣No.來賺錢。】
【睦月：沒辦法，我是宇宙警察，不能随意暴露身份，也需要活動資金！】
【遊馬：嗯！我能理解！】
遊馬！你好溫柔！
軌道七！不可原諒！
睦月想好完美的拆卸計劃，又擔心再入看守所而放棄。
“給我錢咋了？打工人可能不要工資嗎？而且他隻是想放長線釣大魚！根本就不喜歡我！”
“以前住他家的那段日子，我特别喜歡他，有天鉚足幹勁對他說，想被他收養，結果他二話不說就拒絕了！”
“收養…？”确定自己沒聽錯後，淩牙忍不住指出，“開什麼玩笑，你和他才差兩歲吧？正常人都會拒絕的！”
“可他真的好會照顧人！當他孩子得多幸福！”
原來是這方面的喜歡嗎！
“以前的事？”此時應當轉移話題，“你恢複記憶了？”
“沒有。看快鬥記憶知道的。”
從剛才就很在意…
“你為什麼能看别人的記憶？”
她眼神微妙：“真的要聽原理？那首先從大腦存儲信息的方式說起——”
“不用了。還有什麼事？”
淩牙下達逐客令。
睦月也收起玩笑态度：“玉座打算利用你對付菲卡博士，我是來保護你的。”
77.
近光燈照在玉座臉上時，淩牙松開油門，緊急制動。
慣性讓車身直撞對方。
“等你很久了，淩牙。”
虛影一閃，玉座背手站到摩托後，若有所思地望向坐在後座的睦月。
“真令人意外，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淩牙摘下頭盔就想找玉座算賬，卻被睦月緊緊摟住腰，動彈不得。
“放開我！”
“這怎麼看都是陷阱吧！”無奈地把腦袋耷拉在他肩上，睦月強行按住沖動的不良，朝玉座打招呼，“你肯定要對小淩牙做奇怪的事，所以我——”
對方不願和她多說一句，擡手就使用紋章的力量，試圖擴展No.的殘留影響。
紫色紋路碰到淩牙的一瞬，漆黑蟲霧湧現，蓋過紋章之力，朝玉座襲來。
“什麼？！”
視野一瞬被密集的黑覆蓋，在單色調的環境中，隐隐有一雙琥鉑色的眼睛朝玉座看去。目光之銳利，像是要具現化成野獸的利爪，撕爛肌膚，彈出肋骨，讓内髒與血液從破洞的身軀潺潺流淌，浸染大地。
灌木匍匐地面，飲血後生長，墓碑從平地上立起，自動刻錄悼文，蟻蟲爬上枯槁枝葉，軀體自燃，點點火苗在血海上跳躍，溫暖極了。
一個聲音在耳邊說：“發誓服從于吾，免除一切執念，汝之意識将成為吾之世界的居民，與吾一起見證——”
咔嚓！
再一眨眼，奇怪的畫面和聲音都被掐斷。玉座看向那個使用力量阻止他的少女。
她臉色蒼白地嘀咕。
“真是見縫插針……而且每次都挑淩牙醬在的時候，為什麼？”
腰被她掐得生疼，淩牙回頭想罵人，正好對上她奇怪的黑眼紋和異色瞳孔。
“喂！你怎麼了？”
她有氣無力地答：“我沒事。”
看上去可不像沒事的樣子，他隻能瞪向玉座：“你對她做了什麼？”
“與我無關。”雖然背下這個黑鍋更能激發對方心中的黑暗，玉座還是秉持微笑擺手，“一直覺得你身上的力量很奇怪，這是被反噬了嗎？”
“……大概吧。”休息30秒後，她恢複原來的狀态，“不過也确定了一些事，你并不是真的沒有感情，那就好辦了。”
“也就是說，明天的對手是你？”金發男孩慢慢退至傳送門處，“我和你可沒有恩怨，有必要阻止我嗎？”
“沒辦法，我太喜歡你三個兒子了，有點忍不了他們演床戲。”
睦月繼續講道理，
“說到底你複仇關淩牙醬啥事？他和他妹真的好無辜啊！菲卡博士這種壞事做盡的人，你要是和快鬥好好溝通，他肯定點頭叫好，連夜将你送入心塔與之對線，再聯合遊馬，他朋友多，群發一句幫忙砍一刀，以不知多少面包夾之勢，菲卡博士早涼了！”
淩牙：……砍一刀？你當購物呢？
“天真的想法。”玉座置若罔聞，消失門内。
“果然還是說不動他啊。”睦月又趴回沉默鲨魚的肩上。
神代淩牙重新發動摩托，瞥一眼氣勢瞬間低迷的少女，目視前方提議：“我先送你回孤兒院。”
“要不我今天睡你家吧，萬一玉座夜襲你……”
她依舊語出驚人。
“想都别想！”
78.
第二日。
身體的疲倦感越發明顯，睦月在準備室熟睡許久，直到工作人員通知進場，才了解到第一場比賽已然結束。
走進參賽者入口，隐約聽見心園先生賣力的解說詞。
“半決賽的第一回合由出人意料的黑馬，九十九遊馬的勝利而告終。”
“那麼，和九十九遊馬進行決賽的會是誰呢？”
“半決賽第二回合，将由此二人展開角逐！”
“來曆不明，突然殺出的幸運兒，但是實力卻不容置疑，他的名字是，玉座！”
遊馬赢過淩牙，是個不錯的開頭，無關者已經從這片場地上離開。
“而迎戰他的這位年輕人，乃是儀式召喚的好手，至今未嘗敗績，可謂決鬥天才的少女，睦月！”
……這介紹詞是拿給快鬥用的改的吧？她不是有輸給過遊馬嗎？以後被人扒出來絕對會遭炎上！
說曹操曹操到，龍蝦男孩小跑着從背後沖到她面前：“睦月姐，絕對不要輸給玉座啊！”
澄澈的紅眼睛直望而來：“我很想和你，再決鬥一次！”
“…”睦月盡可能勾起唇，“現在的我不可能輸，期待和你的決鬥。”
與往常氣勢不同的少女，從星光界使者面前掠過，朝天空場地進發。
一瞬好像感受到什麼，Astral叫住打完氣準備去觀衆席的遊馬：“我們跟上吧。”
遊馬一拍腦袋：“嘿嘿！你說的對，果然那裡才是觀看決鬥的最佳位置！”
在儀器啟動前，他蹬腿一躍，挂上平台邊緣，低頭看見漸行漸遠的地面，吓得臉色一青。
無奈，睦月伸手把鬧騰的孩子拽上來。
“Heart Burning！”
現場的氛圍異常熱鬧，孤兒院的孩子們舉牌為睦月加油，也引來一些觀衆的支持。遊馬的朋友站在疑似熟人的這一邊，高聲呐喊。
心園先生在觀衆熱情最高揚的時刻宣布。
“世紀對決的鐘聲，現在敲響！”
玉座依舊背手，雖是仰視的目光，卻有一副老領導的氣勢：“我們之間應該無需多言吧？”
“無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睦月也毫無對長輩的尊敬。
代替D視鏡，濃霧籠罩全身，黑色眼紋攀上，衣着一鍵更替，與陽鬥誘拐事件時相比，色調愈加黯淡。
“DUEL！”
“DUEL！”
79.
“先攻歸我，我的回合，抽卡。”
玉座掃視手牌後，心不在焉地蓋上一張卡。
睦月此時伸手。
“發動手卡中【巨石遺物·阿拉施龍】的效果，自己或對手的主要階段，把這張卡從手卡丢棄，解放自己手卡或場上的怪獸，可以從手卡儀式召喚1隻「巨石遺物」儀式怪獸。”
“我解放【電子化天使-弁天-】，儀式召喚【巨石遺物·富爾】！”
【巨石遺物·富爾 2星守2000】
渾身布滿晶石的無頭天使雕像降落，頸部連接着空中的七彩漩渦，雙臂微張，仿佛在虔誠地祈禱。
心園先生格外激動地解說：“睦月選手！竟然在對手的先手第一回合進行展開！實在是驚人的行動！”
“這就是睦月姐真正的卡組嗎！”
并沒有見識過「巨石遺物」的效果，遊馬異常興奮。
睦月注視着玉座毫無變化的表情。
“發動【富爾】的效果，這張卡儀式召喚成功時，可以以自己墓地1隻儀式怪獸為對象，這張卡的等級變成和那隻怪獸相同，那之後，作為對象的怪獸加入手卡。我選擇【弁天】。”
【巨石遺物·富爾 2星→6星守2000】
“連鎖【弁天】的效果，被解放時，從卡組把1隻天使族光屬性怪獸加入手卡，我選擇【宣告者的神巫】。”
“【宣告者的神巫】！”看到自己熟悉的卡片，遊馬回想起那時的決鬥，“是能夠改變星級的調整怪獸吧！”
“不止如此。”擺出思考者造型，Astral全神貫注地觀察決鬥形勢，“她還可以将卡組或額外卡組的天使族怪獸送入墓地，發動送墓怪獸的效果。”
見連鎖結束，玉座故作悲傷地又蓋下三張卡：“好可怕好可怕！明明是我的回合，怎麼一直是你在行動？那我隻能回合結束……”
“等等。”對手還有連鎖，“發動【富爾】的第二個效果，自己或對方的主要階段，把手卡或場上的怪獸解放，從手卡或卡組把1隻「巨石遺物」儀式怪獸儀式召喚。”
“再次解放【弁天】，儀式召喚卡組的【巨石遺物·奧曲】。”
【巨石遺物·奧曲 4星守2700】
天使與惡魔的黑白雙子雕像親密相依，手牽手額貼額，靜谧阖眼。
“【奧曲】儀式召喚成功時，從卡組抽1張，那之後，選1張手卡丢棄。”
“【弁天】檢索【弁天】。”
她抽卡後，将儀式魔法【光子龍降臨】塞入墓地。
“【光子龍降臨】嗎？”玉座忍不住笑起來，“呵呵呵，真有意思……我還是沒什麼能做的，回合結束。”
【第一回合：玉座：場上怪獸0，蓋卡4，手卡2，LP4000】
“我的回合，抽卡。”
睦月拍下那張檢索的神巫。
“通招【宣告者的神巫】，發動效果，送墓額外卡組的【虹光之宣告者】，等級上升至6星。”
【宣告者的神巫 2→6星攻500】
“發動【虹光之宣告者】送去墓地的效果，從卡組把1隻儀式怪獸或1張儀式魔法加入手卡。”
她從卡組抽出【光子龍之聖騎士】展示。
“【光子龍之聖騎士】？聽上去好像快鬥的卡啊。”
遊馬極為困惑地抓腦袋。
Asrtal記得她做的事：“她昨天搶走了快鬥的卡組。恐怕就是他的卡。”
“哦！也就是說睦月姐繼承了快鬥的遺志……”
沉迷決鬥的睦月終于回頭，神情微妙：“快鬥他隻是靈魂被奪走，沒死呢。”
“遊馬，這裡應該說意志。”Astral認真進行國語教學。
“我，我知道了啦！”
遊馬趕緊認錯，生怕被兩人聯合教育。
“嗯，之前送入墓地的【光子龍降臨】，應該是這張卡對應的儀式魔法吧？”玉座饒有興趣地猜測，“儀式魔法在墓地，你要如何儀式召喚呢？”
睦月用行動回複。
“發動【光子龍降臨】的效果，自己的主要階段，可以把墓地的這張卡除外，等級合計直到4的自己墓地的怪獸從遊戲中除外，從手卡儀式召喚【光子龍之聖騎士】。我将4星的【虹光之宣告者】除外。”
【光子龍之聖騎士 4星攻1900】
Astral點頭贊許：“用墓地資源進行儀式召喚，避免儀式召喚耗費手卡數過多的缺陷嗎。不錯的戰術。”
“攻擊力不過1900的怪獸。”玉座很是配合地表達不屑，“特意召喚這種雜魚怪獸有什麼意義呢？”
“本來也不想召它的。”決鬥不易，睦月歎氣，“銀河眼正規出場太虧卡，可如果把光子龍丢進墓地再複活，先不談快鬥可能會生氣，我招待的貴賓也不允許銀河眼遭受這樣的待遇。”
“隻能融入我的儀式體系，少虧點了。”
“貴賓？”玉座轉動眼珠，未能找到符合的人選，“你還真喜歡快鬥啊，使用他的卡這麼講究？”
“是尊敬。”睦月指正，“他人的卡組和我可沒有羁絆，我所能做的隻有尊敬他的怪獸與決鬥風格。”
“發動永續魔法【銀河百式】，從卡組把1張「銀河」或「光子」卡送去墓地，我選擇【銀河魔導師】。”
“接着解放【光子龍之聖騎士】，從卡組把1隻【銀河眼光子龍】特殊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