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明月高懸于空,照亮眼前之人的面孔。
睦月環顧四周,又是那個被樹林環繞的屋頂風景。
她疑惑地朝誤端開口:“天天和我夢中相會?鐵暗戀!”
對方漂亮的面容依舊保持着似有似無的微笑,伸手撩起她劉海中的紅色發絲,輕輕摩挲。
深感不适,睦月警惕後挪一個身位:“你有事嗎?”
誤端似乎也沒了興緻,擡頭仰望。
夜空愈發灰暗,烏雲密布,驟雨突至,雷電劈裂大地,遙遠的彼岸現出一紅一藍兩道光澤,随後火雨降臨,将天地翻覆,使地面成灰,讓海水幹涸。
伸手碰碰落下的火焰,果然沒有觸感。
睦月習慣性地打哈欠:“啥玩意兒啊?難道又是您毀滅的某個世界?”
“這并非吾之記憶。”
說罷,絕望之神再次隐入黑暗。
可這份毀滅的光景卻沒有因她的離去而消逝,那兩道神聖的光澤對撞,消滅彼此。
“簡直就像超量召喚的特效……”睦月不禁感歎,又突然産生既視感,“等下,一紅一藍?有點像遊馬和Astral的ZEXAL變身?”
說起來,到底為什麼遊馬能和Astral疊放啊!
總覺得這是值得深思的問題,可她對星光界的了解淺薄,隻知道是個一味追求升階舍棄混沌的世界……
紅藍光澤消滅後,異樣的天氣狀況有所改善,淅淅瀝瀝的小雨中交雜着一些碎片狀的物質。
唯有光澤碰撞過的區域镂空般露出蔚藍天空,七道金光在其中盤旋,最後像是追尋着什麼般飛向遠處。
厚重的嗓音此時響徹。
【愚蠢的戰争隻會帶來世界的毀滅。】
胸口像灼燒般傳來熱意與刺痛,睦月趕緊從意識世界中脫離,睜開雙眼。
可燒傷般的痛感沒有褪去,她扒開衣領一看,一枚金燦燦的硬币閃着藍光,洞穿她的衣物,落在肌膚上,烙下圓形的傷口。
這是米歇爾給的東西,她當時随手塞衣服口袋裡一直沒拿出來……
為什麼會産生這樣的現象?
睦月趕緊把硬币放一邊,開燈從床頭櫃翻出燒傷藥膏,對着鏡子正想塗抹,卻發現傷口以極快的速度愈合,沒留下任何疤痕。
與遊馬決鬥時受的傷似乎也恢複完畢,誤端和巴利安的力量能夠再次使用。
擡頭看時鐘,淩晨1點半。
隻睡了一個小時,可身體卻毫無困意。
今晚大概是睡不着了,她考慮一番米歇爾作為15歲小朋友所需的睡眠時間,最終還是開啟傳送門來到玉座一家的住處。
房内隻有倒頭大睡的托馬斯,睦月心血來潮給他抱着玩偶的睡姿拍張照後,再次傳送到上層建築幾乎坍塌完畢的心塔找人。
走到某處亮着燈光的實驗室門口,聽見内部的對話。
“你說,Ⅳ的卡組裡有檢索升階魔法的卡片?”
嗓音屬于玉座,語氣訝異。
“是的。”穩重的少年音,顯然是米歇爾在答話,“陷阱卡【傀儡葬儀-傀儡大遊行】,是和睦月姐姐決鬥後突然出現在卡組中的。那時從哥哥身上出現了黑霧,随後原本的陷阱就像被改寫般,變成了這張卡。”
“……也就是和絕望之神有關嗎?”
“那之後我和哥哥也實驗過使用這張卡,沒再出現過黑霧。”
“既然沒有危害,也許能成為我們研究的助力。”
菲卡博士的聲音出現:“拜隆,難道說,你真的想要研究人類能夠使用的升階魔法?”
“嗯。”玉座停頓一下後,擡高音量,“站在外面偷聽的人也進來吧?”
果然被發現,睦月毫不心虛,大步流星地進入。
屋内隻有說話的三人,沒見到快鬥和克裡斯。
米歇爾穿着一身白大褂,像在擔任助手。
他困惑地提問:“睦月姐姐?為什麼突然來這裡?”
她拿出那枚金币,直入主題:“上次,你托遊馬給我的這個,是什麼?”
粉發男孩還未開口,兩個老一輩的人反而湊腦袋過來打量。
菲卡博士摸着下巴回憶:“這是,一馬的東西吧?他在冒險時常常會給經過之處留下記号,硬币就是其中的一種。”
“一馬……是遊馬的父親吧,可他不是和玉座一起掉異世界,甚至至今未找到人嗎?”
睦月更加糊塗。
玉座也是頭一次聽說這件事,回頭朝插不上話的小兒子詢問:“Ⅲ,為什麼你會有一馬的東西?”
“父親大人,我是在和遊馬的決鬥中碰見一馬先生的。”米歇爾微微颔首,“将紋章之力給予遊馬幫他奪回Astral時,一馬先生忽然從皇之鍵中現身,并把硬币交于我,希望我能轉交給睦月姐姐。”
睦月着實沒想到她溜去巴利安世界彙報狀況時還有這種事:“诶?所以為什麼要給我這個啊?”
“一馬先生說,給睦月姐姐看她就會明白的。”
不,她不明白啊!
仔細回想誤端還給她的記憶,也隻有在托馬斯克裡斯以及快鬥的記憶中見過的情景。
她真的不認識遊馬的父親啊?總不能是氣她用宇宙警察诓騙好兒子遊馬,所以拿東西燙她?
當然也可能是誤端搞事沒把記憶還全?下次睡覺一定和她對線!
在她苦惱之際,玉座發現不一樣的問題:“一馬從皇之鍵中出現?難道皇之鍵内部能連通星光界?”
“詳細的我也不清楚,那之後我就——”
記起快鬥調查皇之鍵,甚至把文件塞她研究室裡的事,睦月開口詢問:“克裡斯他們呢?”
“在二樓的研究室裡。”
菲卡博士将地圖發給睦月。
她當即決定離開找人,倒被玉座喊住。
“等等,睦月。可以讓我看看你卡組裡的升階魔法嗎?”
“是說比賽時使用的光波沖擊嗎?你等一下。”
她沒帶這套卡組,于是開傳送門回研究室取卡,順便把快鬥放她這的文件拷貝,再度來到玉座面前展示。
将卡放到偵測能量的儀器中,玉座一番檢查後搖頭:“這和我見過的巴利安所使用的升階魔法不同,沒有任何特殊的能量。”
“誤端造的卡基本都這樣。”既然大家都知道,睦月也沒什麼好隐瞞的,“卡片本身沒有力量,隻是人的内心中産生絕望等極端負面情緒時,她會趁虛而入,以卡片為媒介使用力量控制對方。”
“能創造卡,卻不能把自己的力量加入卡中?”
玉座覺得奇怪,但沒深究,将卡還給她。
米歇爾此時走上前來,朝睦月微笑:“比賽,我會為你和遊馬加油的!”
“居然不是給我一個人加油……”捂住胸口,睦月演起來,“果然米歇爾你喜歡遊馬!雖然有點寂寞,但我支持這件婚事!恭喜阿克雷德家和九十九家聯姻!”
“……睦月姐姐,我是男的。”
米歇爾無奈。
“什麼年代了,結婚還看性别嗎?隔壁巴利安世界的超級龍癌米紮艾爾都和時空龍已婚多年,種族都不顧了!”
造完米紮醬的謠,睦月揮手離去。
“……總之,我找克裡斯和快鬥聊聊硬币的事,先走啦!”
待少女走遠,米歇爾神情凝重起來:“果然和快鬥說的一樣,睦月姐姐似乎對巴利安抱有好感。”
“……Ⅲ,你在擔心什麼?”
“能夠在異世界存活,并身心健全地回歸,或許得到過巴利安的幫助……”
“你是在擔心她被巴利安利用嗎?”
作為家人,玉座即刻明白小兒子的言下之意,
“不過這孩子看起來挺精明的。反倒是一馬的兒子太過單純,簡直和他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更容易被壞心的人利用。”
米歇爾目帶擔憂地垂首。
輕笑一聲後,玉座踮腳拍肩:“Ⅲ,想和遊馬一起上學嗎?”
“诶!?”
100.
“使用銀河眼的巴利安…”
聽完快鬥的描述,克裡斯端起咖啡輕抿,
“而銀河眼之間的共鳴……引發了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奇怪現象?”
“是的。”
因為決鬥時軌道七不在身邊,沒能錄下關鍵的決鬥回放供以研究,快鬥隻能打開垃圾處理場内未損壞的監控錄像展示當時引發的震動。
這時,大門開啟,睦月氣勢洶洶地走進來。
她頂着兩道目光大喊:“你倆居然背着我夜裡私會!”
掃了眼時間,快鬥毫不客氣地趕人:“在談正事,你回去睡覺。”
睦月拖來凳子一屁股坐下:“我不是來拆散你們的!什麼正事不能讓我加入?”
随後又可憐巴巴地朝長發美人望去:“快鬥的靈魂還是菠蘿菠蘿哒!師傅你也勸勸他别熬夜,多喝熱水,早睡早起……”
克裡斯卻搖頭:“睦月,你把快鬥想得太柔弱了。他是我親手培養出來的決鬥者,不會因為這種程度的工作而倒下。”
…壞了!這位哥也是個能一周不眠不休打牌的神人!
“可是——”
被她盯得無奈,克裡斯最後端水發言。
“——睦月說得也有道理,快鬥你确實該注意一點。光子模式對你的身體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若不好好休息,陽鬥也會難過的。”
快鬥點頭答應:“我知道了。”
“還得是陽鬥嗎…!”
睦月抱着後腦勺笑了下,
“不開玩笑了,我來其實是有正事想問快鬥。”
當事人擡眸瞥她:“…什麼事?”
“你上次留在我這裡的皇之鍵研究結果,可以打開給我康康嗎!”
“為什麼突然提到皇之鍵。”
她簡要地交代硬币之事。
聽完,快鬥解鎖,展示皇之鍵内的……奇怪建模?
好像是由無數金屬齒輪構造而成神秘建築物,其中有特殊的卡槽,疑似可以通過放置No.啟動機關。
看了一圈,睦月感慨:“你就進去和Astral打了場牌吧?居然有心把裡面的建築結構記下來?還捏了個模型,什麼時間管理大師?”
不過也看不出和異世界相連的信息。
見她沒有頭緒,快鬥自然關閉界面,伸手示意:“硬币。”
她打量一圈研究室内的裝置,大概是打算分析能量,乖乖上交。
把東西放上置物台,克裡斯啟動儀器,進行材質分析後得出結論:“不是這個世界的物質。”
調出皇之鍵的材質分析結果對比,快鬥補充:“有類似的圖樣。”
“或許是星光界的東西。畢竟一馬先生就在那裡。”
提出猜測後,克裡斯将分析文件進行整理歸檔。
睦月取回硬币,待在原地端詳三秒,随後朝兩人道别:“那就不打擾了,再見。”
目送少女離去,克裡斯正要繼續銀河眼傳說的話題,卻發現快鬥打開奇怪的界面。
其上顯示着心塔的地圖,與一個移動的紅點。
紅點從他們所在的區域出發,沿着走廊行走一段距離後,忽然消失,瞬間出現在三層廢置的一個檔案室内。
“快鬥,這是……?”
沒有回話,他調出檔案室内的實時監控畫面。
睦月的身影赫然躍出,她正在房内的終端前刷卡,認證通過後,飛快地敲擊鍵盤。
“果然沒有回去。”
快鬥皺眉。
克裡斯相當意外:“她在做什麼?”
放大畫面,查看睦月面前的屏幕。
似乎是世界地圖,其上有23處區域做了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