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離開醫院,睦月打車返回孤兒院。
向義工們編造完姐妹失散的悲情故事,她朝依舊在适應環境的忒伊亞囑咐:“接下來我要去心塔,你在這等我。”
幾位小孩正好奇地扒拉面具,忒伊亞不得不捂臉守護:“我,不能一起去嗎?”
“就他們的警惕性,等知道你是我從巴利安世界帶回來的,多半會讓我倆當場滴血認親……不是,DNA鑒定。”
睦月也很無奈,
“說起來,你為什麼對米紮艾爾說我們是孿生姐妹?又為什麼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難不成接下來還要編一個她從小缺愛,過于寂寞,于是造了個自己的克隆人作為朋友的故事?
估計還要和快鬥對線,她頭都大了。
忒伊亞摸着小朋友的腦袋,眼睛卻一直注視着睦月:“那隻是對巴利安的借口。”
完全避開了她的問題。
“可我不知道怎麼向人類交代你的事。”
睦月思考已經找回的記憶。
當初她因為打人被懷疑有心理疾病,再加上過去和家人一起自盡的經曆,送去做了催眠療法,躺床上接受暗示時,腦内忽然傳來忒伊亞的聲音。
随後被告知絕望之神,拯救世界之類聽起來像騙小孩的言論。
可她本來就是小孩,全信了,輕易接受這謎之聲的指導。
直到有天忽然聽不見忒伊亞的聲音,在網上一問,全說是中二病的幻聽,人格分裂。
所以她有時會認為忒伊亞是自己幻想出來的朋友,甚至憑感覺給她套了個巫女人設。
不過,哪怕是幻想,那些話語對沒什麼生存欲望的她也算一種動力,她也因此結識現在的朋友……
之後經曆失憶再返回人類世界,看見自己的日記,察覺忒伊亞所說的惡意之海,在巴利安世界真實存在。
而現在,這位忒伊亞又以和自己完全一緻的面容,出現在時空龍的洞穴裡…
不行,完全搞不懂。
望向戴着面具也看得出神情冷淡的少女,睦月還是問出口:“就連我都不清楚你是什麼存在,到底要怎麼和他們交代?”
不過,按照她的說法,也是想驅逐絕望之神的,至少不是壞人?
對方将嘴抿成一條線,依舊不回答。
睦月感到煩躁,但抗拒産生負面感情,揉揉腦袋走人:“算了,我先去心塔,回來再說。”
預約的出租車已經抵達門口,她坐入車内,腦海緊跟着響起誤端的嗓音。
“為何把她帶回來?”
好家夥,告别啞巴,又來個話痨。
睦月在心底回應:“關你p事。”
她并不知道忒伊亞的容貌,但在米紮艾爾的宮殿中,卻莫名覺得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就是忒伊亞,甚至有種懷念的感覺……
真奇怪,無法理解。
誤端冷哼一聲:“汝終将懊悔。”
睦月:……又開始了。
“謎語人滾出心園。或者講清楚點。”
沒有和以前一樣逃遁,她慢悠悠地念叨别的話題。
“哼——汝有曾想過,為何吾會附身于汝嗎?”
“怎麼突然說這件事…你本打算利用八雲興司來達成自己的計劃,所以對八雲優司下手,企圖靠弟弟之死使他絕望,但被我阻止,為報複我才附身——”
“吾不會因此挑選附身之人。”
誤端不悅地打斷,
“這也是忒伊亞告知汝的信息?”
“不,是我猜的。”
“呵,汝善于自我欺騙。”
嘲笑聲回蕩不止,睦月心煩地懷念起啞巴的好:“行了,那你倒是說啊,為什麼選擇我。”
“并非吾選擇汝,而是汝呼喚了吾。”
“哈?”
“是汝将吾帶至這個世界的。”
嘈雜的腦内迎來短暫的安甯,睦月漫不經心地搖下車窗透氣。
“我可不記得有這種事。”
“人心何等脆弱,無法承擔痛苦的事實,因此善于遺忘。”
誤端繼續那漫長的述說,
“不過,汝并非主動選擇遺忘。”
翻找出沒吃完的軟糖,睦月靠甜食清醒一下頭腦,繼續對線。
“你是想說……我還有沒找回的記憶?可我失憶不就是你做的?那你把記憶全還我啊。”
“吾吞噬的記憶已盡數歸還,而剩下的記憶——”
她停頓10秒,
“是忒伊亞奪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