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印瓊玑連茶也不接,隻站起身,低頭看了一眼陽華,“嗯”了一聲,便向邊上側着身走了。
若非掌門出聲攔了一句,印瓊玑大約當下就要這麼走了。
被掌門一攔,印瓊玑便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視線在陽華身上掃過一圈,又落到掌門身上,回話道:“我知道了。”
原本用無情道诠釋恰好的冰冷語氣愣是被後期有情道的有情設定扭轉着添上了一絲溫情,變得不倫不類起來,頗是違和。
我聽得起了一胳膊雞皮疙瘩,對那張同我一模一樣的臉犯怵,于是挪開視線,想着看看陽華。
于是我的視線正撞上微微仰頭的陽華。
那時的陽華雖有三十歲,容貌卻仍是他二十二結金丹時的模樣。
他緊抿着唇,背脊已然挺直了,正向印瓊玑的背影投去一個帶着委屈與挫敗的失落眼神。
卻不想我站的位置偏巧,正對上陽華那雙微濕的眼眸。
那瞬間我隻覺得心口像被什麼利刺快而輕地紮了一下,刺痛之中帶着點麻癢的感覺,似乎該伸手去撓一撓。
這種過于有代入感的場景讓我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試圖上前去摸摸陽華的腦袋,給他一個安慰。
然而還不等我上前,印瓊玑的身軀忽然像是被人重新提起線操縱的木偶一般,轉了個圈,腳步未動,竟平移到陽華身邊,一口喝幹了那杯茶水,又接過拜師鈴,還順帶在陽華的腦袋上肩上拍了拍,才又離開。
這般蹩腳的剪切技術,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我沉默了一瞬,方才本已擡起來,想要放在陽華頭上的那隻手縮了縮,最終垂下去,沒了動靜。
我又想起來原來此處不過是個幻境,終究不是現實情景。
哪怕我的手當真伸了出去,又能改變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