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床,瓊羅帳,金絲被暖翻紅浪。
低調奢華的暗室内,鬥大的夜明珠随意的鑲嵌在牆壁上,散發着柔和的微光。
金絲木的地闆上散落着做工精細的外袍,中衣,腰帶,每一件都是巧奪天工的藝術品,洋洋灑灑的丢了一路。有那麼幾件還被撕的破破爛爛的,團的皺皺巴巴,就這麼粗魯的被丢在角落裡。
這要是被識貨的行家看到了,絕對會氣的捶胸頓足,大罵暴發戶沒文化暴殄天物不知道珍惜。
一件件的都是天衣坊的傑作啊!撕扯成皺皺巴巴的模樣,就是當做抹布也不好用了。
可衣服的主人們卻是不怎麼在乎得這些身外之物。
殷朗早就沒了人前慣常看到的凜凜風儀,冰冷漠然的眸子帶着激情過後的慵懶,緊緊的定在眼前之人的臉上,不肯放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
可惜他心心念念的人,就這麼和之前那幾千個夜晚一樣,緊閉着誘人的雙眸,不肯正視自己的最親昵的情郎。
這件怪事,連自認為最了解她的殷朗也想不明白。
東陵煙鐘情于他,她的目光永遠隻關注在他的身上。有他在,她的眼中就看不到别人。
可是隻有在他們最親密的時候,她從來都不肯正眼看自己一下。
如果她願意張開眼睛,就會發現殷朗那雙墨黑的眸子裡,隐隐的竟透着金光。
這是雪巍島主情動至極的象征。
對東陵煙來說,這倒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畢竟他們在一起之後的夜晚都是這麼過來的。
男人麼,這時候還沒啥反應,那不就是要去看男科的節奏了麼?
可她不知道的是,殷朗這個男人還真的不那麼正常。他雖然天資卓絕,可是卻生來缺情少欲,能激動成這樣,也是難得的事情了。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越看越覺得可愛無比。
她長了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雪白的面頰上綴着一滴朱紅痣,似笑非笑的樣子倒顯得驚人的魅惑。一頭如絲般的黑發垂到腰間,發梢還微微打着卷兒,就如同她那勾勾纏纏的性子一樣,總愛有意無意的撩撥人兒。大大的貓兒眼緊緊地閉着,睫毛濃密的像把小刷子。她似乎已經沉沉睡去,呼吸之間仿佛帶着芬芳一樣,吹得他心底一蕩,心中卻又漫上無奈。
看不夠...寵不夠....心裡卻總覺得像是少了些什麼,莫名的覺得空虛。
要是能把她嵌進骨血中就好了。
東陵煙,這是他最寵愛的女人,也是他最喜歡的...爐鼎。
初到雪巍島的時候,她已經15歲了。
他記得那時候的她,傻乎乎怯生生的,還沒了以前記憶,全然沒有後來的嬌媚靈動。
被人無意中撿到的,沒想到竟然是天生的玄陰體質,有心的人自然立刻就獻了上來,拿她換走了不少好處。
這傻丫頭倒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賣了進來,還以為替師門犧牲,天知道她前事盡忘,怎麼還能相信自己有個師門?!
他留了她三年,她18歲以後到現在的三年中,東陵煙這個名字就代表了這雪巍島上最得寵的女人。
他為她建了陵心閣,入她名中的“陵”字。
她要學習功法,他便為她尋來幻真訣。雖不是頂級的天階功法,卻也是三界内一等一的好東西。拿到雪巍島外,無數的修士就能打個頭破血流。
她要椒房獨寵,他便守着她一個,從此遠了後院的女人們。
他寵着她,縱着她;她刁蠻善妒,貪婪陰狠,他也由着她。
她是他的寶貝。
爐鼎中的寶貝。
萬中無一的玄陰體質,就是用來配合他千年難見的正陽之身。一陰一陽,陰陽調和,連一向鄙視靠爐鼎提升實力的他,也難得的心動了。
給她幻真訣,也是因為她的功力會不斷化為他的力量,她成長的越快,他受益的越多。等到她力盡命竭了,幻真訣這種東西也就沒什麼用了。
情到濃時,她伸出藕臂,緊緊地纏上了他的頸,尖尖的指甲狀似摳進了他的皮膚,沾染了一指殷紅。
他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麼。
三年,也該是放放她的時候了。
玄陰體質修煉的快,做鼎爐消耗的也快。最近幾個月,他已經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狀況發生了一些變化。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他不能輕易冒險。
罷了,就放任她最後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