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怎麼也在此處？

顧元暗罵晦氣。

然而她的腳步隻停頓了一瞬，便又恢複了正常，她繼續好奇地張望着這小鎮，時而與旁邊的大牛、二牛說說笑笑，面色如常，未顯露出絲毫端倪。

然後慢慢地朝遠離謝寒磬的方向走去。

顧元原本就想這般避開謝寒磬，卻不料謝寒磬像是察覺到了什麼。

她和大牛、二牛兩人在街上走着走着，身後就默默綴上一個人來……

——這人不是謝寒磬，又是誰？

顧元拐過右邊的街道，謝寒磬也默默拐到了右邊。

顧元穿過左邊的小巷，謝寒磬也默默跟着她穿過。

這樣如此過了二三個街道，顧元心中不禁生出一股狐疑來。

莫非，這謝寒磬是認出了她？

可這不可能啊！她易容之術不說是天下第一，也算是數一數二，自打她入這江湖後，除了她逝去的師尊蔺奇，就沒人能夠識别得出她的真面目！

更何況她剛剛與這謝寒磬不過隻打了一個照面，自認為沒有露出半點破綻，又怎麼可能會被謝寒磬識别？

她心中驚疑不定，但面上，卻不露聲色，依舊是一副憨厚好奇的模樣，看上去完全是個來自偏僻地方的青年獵戶。

就在這時，大牛卻突然道：“大虎兄弟、二牛，你們有沒有發現，好像一直有人在跟着我們？”

二牛：“大哥，你也感覺到了嗎？”

也無怪乎大牛二牛會有此言了，實在是謝寒磬跟得太明目張膽、正大光明了！

但凡是長了眼睛的家夥，都能看到跟在顧元等人後頭的他。

就連武功低微的大牛、二牛兩人，也不得不有所察覺。

大牛：“我原本以為這隻是個巧合……可這人，卻是直直跟了我們足有兩炷香了！”

二牛：“等等，大哥，你有沒有覺得這人長得有點眼熟？”

大牛：“眼熟……這、這不是我們在破廟裡遇到的那個先天宗師嗎！”

認出謝寒磬之後，兩人頓時大吃一驚，甚至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二牛滿臉慌張：“大哥，該不會是我們在客棧的時候偷偷議論他們，被那位先天宗師給發現了，特地來我們算賬來了吧！”

他臉上半是懊惱，半是悔恨，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嘴：“都怪我管不住這張嘴，早知道就該好好聽英哥的，不該議論那群人！”

倒是顧元，一下看看這個、一下看看那個，臉上依舊是憨厚和不解：“大牛哥、二牛哥，你們在說什麼啊？”

“什麼破廟？什麼先天宗師？我怎麼聽不明白了？”

大牛卻是長歎一聲：“大虎兄弟你卻是不知，我們在遇到你之前幾天，途徑一座破廟，不小心在那裡招惹了一夥人……”

二牛聞言不禁憤憤道：“哪裡是我們去招惹的？分明是他們先來招惹我們！”

“那群人長得個個兇神惡煞，也就隻有一個小兄弟勉強可以看得……”二牛說着說着，便又悔恨道，“早知如此，我們就不進那個破廟了，也不至于平白無故，就惹來這場禍事！”

——當然，所謂兇神惡煞，自然是二牛對試煉者們的偏見了，别說謝寒磬“冷面俏劍客”的名号不是浪得虛名，就說靳钰、蕭方明乃至王晴，也是長得很過得去的。

不過以偏概全，向來是人之本性。

大牛則再次一歎：“唉，千怪萬怪，還是要怪我們在進鎮時多嘴！”

顧元心中倒不覺得如此，畢竟謝寒磬可不像是會因為他人口舌而懷恨在心之人……更何況行商們也隻是抱怨了幾句，抱怨的點多數還在那王晴身上……他們把王晴、李驷等人和謝寒磬當成一體，本就是個誤解。

更何況……謝寒磬若真是那種在意他人言語的人，隻怕早就在二人議論他兇神惡煞的時候，就直接跑過來一劍了……畢竟就這點距離，以先天高手的聽力，大牛二牛二人的議論，自然早早就落入了對方的耳朵。

恐怕現在也就大牛、二牛兩人一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