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軍官難看的臉色,圍觀之人暗自解氣。
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然而這些行商,卻個個愁眉苦臉、唉聲歎氣。
畢竟這布是到了士兵手上,還是到了白魚幫手上,于他們而言沒有任何區别——反正都不在他們自己手上,甚至到這些幫派手裡還要更差一點。
而英哥更是臉色大變,因為他看到白魚幫的人硬生生把兩輛車都拉走了!
“等等,諸位魚爺!這、這……你們怎麼都拉走了……”一個年紀大的行商哭喪着臉說道,見到白魚幫護衛首領橫眉冷對,他的聲音不由得小了下來,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樣。
“哭喪着一張臉幹什麼?”隻見那胖子一臉不耐地說道,“魚爺我看上你們的布是你們的榮幸!”
“喂,”這胖子又看向護衛首領,不耐煩地命令道,“還不快給他們幾串銅闆,免得别人說我們強搶!”
說罷得意又嚣張地看着軍官等人,像是為自己的“慈悲大方”沾沾自喜。
軍官一看,見這白魚幫的人居然真的隻扔了幾串銅闆,頓時就對這些布商失去了興趣,料想他們也沒别的油水可撈了,同時心中對這胖子更是鄙夷。
幾串銅闆就想打發人,還以為自己多大方呢!
果然不愧是白魚幫的人,居然比他還嚣張。
這些幫派,當真是無法無天!
見到這些銅闆,行商們也是又悲又怒——這些錢連成本都不夠!布商中的年輕人們憤怒地看向白魚幫,卻見白魚幫那胖子的馬車頂上居然坐着一個人!
還是一個怎麼看怎麼熟悉的人!
大牛二牛一看,身上頓時冒出冷汗。
娘嘞,怎麼又遇見這家夥了!
大虎兄弟不是說這先天宗師與那什麼虎兕派的高人打架去了嗎?怎麼又跑到這裡來了,還和白魚幫的人在一起?
莫非這先天宗師是白魚幫的人?
衆行商心中頓時充滿悲憤,真是陰魂不散、陰魂不散啊!
有先天宗師在此,行商們哪裡還敢露出不滿,更别提他們曾經還偷偷講過這位先天宗師的壞話,隻好敢怒不敢言地撿起銅闆,同時還要說些好話奉承這些魚爺,露出感恩戴德的樣子。
——白魚幫的人往往被外面的人尊稱為“魚爺”,雖然背過身罵這些“魚爺”的也不在少數。
“杵在這裡幹什麼!”胖子揚起下巴狠狠對護衛們罵道,“趕路那麼久,老子都快要累死,還不快點進鎮!”
說完就坐進了馬車。
護衛們也是敢怒不敢言——你哪裡累了?一直在要求這個、要求那個,簡直就是事情成精,簡稱事精!累的明明是我們好嗎?
但是他們可以對平民百姓嚣張,卻不能對這胖子嚣張,隻好唯唯稱是,半個屁也不敢放,拉着馬車以及那兩車布料走向城鎮。
隻是進鎮之前,這些白魚幫護衛心中還是怒火難消——該死的胖子!
他們對付不了這胖子,難道還對付不了其他人嗎?于是轉頭便将怒火發洩在站在一旁的士兵們身上:
“你們杵在這裡幹什麼?是想擋我們白魚幫的路嗎?”
其實士兵們早就已經給白魚幫讓出了一條道,但是聽到這些護衛的話,面對這一幫後天七八重的高手,士兵們隻能繼續畏畏縮縮地後退,讓出更寬的道路,哪怕是軍官,也不敢在此刻說半個“不”字,隻能臉色難看地看着這些人走向城門。
然而即便士兵們讓開了,也有白魚幫的人故意撞上去,然後嘻嘻哈哈地看他們摔倒在地的樣子。
更有人直接走向軍官面前,當面勒索。
居然勒索到你軍爺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将軍不在,哪怕軍官不想忍,也隻能忍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于是這軍官勉強擠出一個笑,心疼地從衣袖中拿出他搜刮來的錢袋,獻給勒索他的白魚幫護衛。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掂量掂量了錢袋的重量,白魚幫護衛才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等那裝着胖子的馬車和兩輛布車進了城——連帶着護衛和坐在馬車頂上的劍客都消失在了衆人的面前,軍官這才惡狠狠地看着那群布商和圍觀的路人:
“看什麼看,都杵在這裡幹什麼?是想坐牢嗎!”
士兵們也恢複了那昂首挺胸、張牙舞爪的惡犬姿态。
路人們這才連忙離開,行商們也低頭拿好銅闆進了城。
食物鍊,可以說是層層分明了。
等到了城内,白魚幫包下了鎮上最好的一家客棧,護衛首領正要請示胖子怎麼處理那輛車布,卻被胖子揮揮手不耐煩地驅散開了。
“你耳朵是聾了嗎?都說了老子現在很累!”
“爺要先去屋裡睡一覺,沒事别來打擾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