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陰影的齊誓依然選靜觀其變,同樣修為,加上《陰骨功》加持,這些人都沒發現他。
他看着神農谷女修主動和幾人打招呼,靈偶門回應如常,開始一起研究怎麼進門和門後的東西。
突然他身後也傳來一陣女聲:“小師弟你怎麼站着不動了,一起進去啊。”
是袁柳傾,她親切微笑,态度一如早上對齊誓的關照。
齊誓點點頭跟在她後面,手中藏着的石珠持續錄制,注意力仍在聶朔身上,隻仿佛不經意道:“好冷啊。”
他聲音很小,但對修士來說絕對能聽見,可身旁的袁柳傾沒任何反應,視線一直在前方衆人上。
齊誓頓時汗毛豎立,不久前這位師姐還主動給他驅寒毒的丹藥,現在這種漠不關心的樣子,是心裡有其他事,還是……
下意識的,齊誓離人遠了點,本以為遇見怪物是最危險的,沒想到和人在一起他心理壓力更大,誰也不知道身邊哪個人是邪修。
他們走近門口,自然而然和同宗門的聶朔站在一起,齊誓環顧周圍六個人,玄天宗和神農谷的三個疑似合歡宗僞裝,靈偶門一個疑似陰煞門的少門主,其他兩人也可能都是邪修跟班。
深陷敵營不過如此,在這些人眼中齊誓和獵物沒什麼區别,更憋屈的是,他還不能亮明同為卧底的身份,必須得扮演這個獵物的角色。
“此地應當就是百毒魔尊的住處,既然碰上了,不如各位道友一同結伴進去?”
靈偶門一人發話,聲音清脆幹練,與遮遮掩掩的外形略有不符,但也不能說明什麼。
齊誓感覺自己都快多疑成神經病了,誰有點動作都覺得不對,這麼下去王越兒沒找到,先把自己搞瘋了。
不再多想,齊誓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建築上,和幾人一起進入。
大門和齊誓碰見的山洞大門一樣,推是無法推開的,齊誓便走在最後看他們如何解決。
出手的是神農谷的女子,他依舊對着聶朔說笑,到門口擡了擡手,陳舊的大門瞬間長出無數植物,散發着淡淡的草木香氣。
大門被當成養分,植物快速長大,轉瞬就将門變成一堆土渣,女子再揮揮手,巨大繁複的植物消失,建築内部的模樣展露在他們面前。
所有人都對神農谷的手段習以為常,隻有齊誓一愣,暗歎自己找鎖孔開門的方法可太不像個修士了。
門口是一處大廳,忽略頭頂密密麻麻的空洞,裝潢布置和尋常無異,衆人四處查探完沒什麼特殊的,便都将目光投向大廳連接的幾個房間。
依然是靈偶門那聲音清脆之人先開口:
“百毒魔尊留下的遺産應當就在房間裡,多年無主難免有兇險,我們一同去吧,互相有個照應,裡面的東西也都平分。”
這話過于冠冕堂皇,但法寶又不是切蛋糕,想切幾刀就能切幾刀的,平分就是個笑話。
那人見沒人回應,繼續道:
“我沒說笑,靈偶門所需之物和你們不一樣,就像煉器宗和神農谷其餘五人應當還在外面收集妖獸藥草,承運門也向來不參與我們的争奪,先保證用最小的代價拿到寶物,分配時總不會讓各位吃虧。”
很有道理,但他話沒說完聶朔就轉身離開了,目标明确朝着東南正對門口的房間,而神農谷女子也立即跟了上去。
沒表态的隻剩齊誓和袁柳傾,齊誓自然不會答應,他還得找王越兒,單獨行動最好。
沒等齊誓開口,袁柳傾先道:“我與師弟幫不上什麼忙,就不耽誤各位道友了。”
她果斷回絕後,拉着齊誓進了離門最近的房間,齊誓順從跟着她,進去前回頭看了眼,靈偶門那三人一起近了最左側的房間。
每個房間門上都有不同的花紋,齊誓可以肯定代表着某種信息,每人選擇的原因也不同,但他在這方面堪比文盲,判斷不出更多的了。
齊誓踏進房間,立馬聞到股甜膩的味道,他擡手捂住口鼻,再用靈力裹住自己,站在門口沒有繼續往裡走。
袁柳傾仿佛沒發現異常,拉了幾下齊誓沒拉動才回身道:“師弟,快進來吧,這個房間應當是最安全的。”
”師姐如何知道?“齊誓沒動,決心問個清楚。
“門上花紋是百年前的一種文字,我來之前做了功課的,聶朔師兄選了藥毒,靈偶門選了屍毒,我們這間是寒毒,和外面差不多,所以我才說最安全。”
兩撥人都選了合适自己修煉的地方,按理說袁柳傾該去選丹毒之類的房間,不過她既然有寒毒解藥,說不定就是專精這方面,來此處也說得過去。
齊誓想了想後最還是邁步走入,手依舊捂住口鼻,靈氣也環繞周身。
繞過門口的屏風,才看到房間的全貌,是類似書房的布置,桌椅、書架、茶幾、小床,十分正常。
和齊誓想象中一個魔尊的風格不太一樣,他走近書架,甜膩的味道更重,捂着鼻子也能清楚聞到。
袁柳傾先去查看了小床,齊誓沒碰那些看着可疑的書,而是将錄制道具擺在書架上,調整好位置,之後靈力凝聚為錐狀,狠狠朝自己左臂刺去。
左臂已經萎縮成一根露着骨頭的紫色木棍,當了一路堅固的導盲杖,對上築基巅峰的全力攻擊,被戳出一個大洞。
齊誓看着自己的肉被紮穿,反而露出微笑,再微調靈力讓錐子上多出幾個血槽,将貼身戰傷害做到極緻。
靈力本沒有物理上的實體,隻是一種壓縮到極緻的力量,空握住這把錐子後,齊誓手上的皮膚都能感受到靈力擠壓刺擊帶來的痛意。
這種對靈力的細微操作極為耗費精神,齊誓維持片刻便有些頭疼,靈力錐也逐漸朝靈力棍轉變,他隻能暗暗捏碎一枚中品靈石直接補充靈力錐,并加快速度。
之後他腳步自然往床邊走,将錐子隐藏在本身的護體靈力中,一步步靠近俯身在床頭尋找的袁柳清。
嗤——
皮肉被撕裂的聲音響起,齊誓的偷襲太突然,袁柳清感到痛意才回頭,捂住不斷出血的側腹,轉過頭眼神狠厲,但又瞬間變成不可置信。
“小師弟,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