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媽，馬上。”陳北堯回神，關了手機出門，看到餐桌上的一頓大餐，不免震驚。

“今天怎麼做這麼多？”

“不多，你程姨和小何一會兒要來，不做多點兒，他們不夠吃。”

“你早說啊，我就過去幫你了。”

“不用，費不了多上時間，吃飯吧。”

“不用等他們嗎？”

“不用，他們現在還在路上，你程姨說了讓咱先吃，不用管他們。”

“哦。”陳北堯低頭吃飯，一想到下午就要回學校，一個月不能回來，有點兒不舍。

最主要的，是真的舍不得自己老媽做的一手好飯，七中的食堂不算差，飯菜都很好，但是都比不上自己老媽的飯菜，那是真的香。

陳北堯刷過碗之後照例回房間睡覺了，栗華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把電視的聲音調低，拿了幾個橘子，一邊看着綜藝，一邊剝着橘子吃。

差不多過了不到二十分鐘，程芸就把家門打開了，結果進來的隻有她一個。

“小何呢？沒來？”

“沒有，這小兔崽子到現在了作業還沒寫完了，下午返校，回家補作業去了。”

“那你一會兒走的時候帶點兒走，讓小何多少也吃點兒。”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吃飯了啊。”

“去吧去吧，記得把碗刷了。”

“啊行。”

程芸收拾好之後跟栗華亭坐在一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

兩人是從高中開始就是同學，感情好得很。

“哦對了，我聽老劉說小清子的二兒子好像也在七中。”

“真的啊？”栗華亭有些驚訝，她們仨很多年都沒聯系過了，最近的一次，就是通知她們倆去和二兒子的滿月酒。

“應該是吧，那個孩子叫什麼來着，我給忘了，多少年了都。”

“呦，十幾年了。”

十六年沒聯系了。

“這麼算，他們仨小的差不多？小堯現在……不就是十六嗎？什麼時候過生啊？”

“年底，他十一月的。”

“哦，快了。”

“嗯。”

“對了，小堯這次考試成績怎麼樣啊？”

“嗯？發成績了？”栗華亭的表情表示了所有，這件事兒她壓根就不知道，或者說，她壓根就沒有關注。

“發了啊，你看看你短信，你肯定又屏蔽了。”程芸對栗華亭的反應倒是沒多奇怪，這麼多年了，早知根知底了。

“啊，滿分多少來着？1050？”

“嗯，小堯考多少？”

“473，可以了。”

“不是，你這就可以了啊？對小堯的要求是不是太低了點兒了？”

“我又不像你，我兒子，我隻要他開開心心的就好了，至于成績啊，工作啊，大學啊，他有他自己的目标就行了，我對他的要求，就是要開開心心的，隻要他開心，他怎樣都好。”

“如果他現在談戀愛呢？”程芸的問題，是很多家長都會頭疼的問題。理解，高中嘛，早戀重災區。

然而栗華亭卻根本不擔心這個問題，“挺好的啊，我跟老陸就是高中認識的，雖然像我們這樣的情況很少見，大多都是各奔東西，但是回憶起來還是很美好的，如果他哪天真的遇到個自己喜歡的人，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我都希望他可以開開心心的。”

“小亭，你啊。”程芸歎氣，其實她對這件事也沒多大的反對意見，但是就是忍不住。

栗華亭對自己兒子的要求，這麼多年以來隻有一個——開開心心的就好。

跟陳岸南一樣。

“歎什麼氣呢，咋的，你不讓小何找對象啊？”

“說什麼呢，我巴不得有個幹女兒看上這小兔崽子呢，前提是這兔崽子有人喜歡啊！”

“哈哈哈，沒事兒，總會遇到的，才高中，不急的。”

“诶，聽說沒，老馮家的小孩兒才十五就開始抽煙喝酒在外面混了。”

“閉嘴吧，别人家的事兒，咱少管。”

“你就沒想過，要是小堯在七中學會抽煙喝酒呢？”很嚴肅的話題，愣是讓程芸說出了開玩笑的樣子。

“他不會。”盡管是知道程芸是在打趣，但栗華亭的神情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樣子，很堅定。

陳北堯的确不會，她很了解自己的兒子，陳北堯就算成績再怎麼不好，他也不會這樣。

陳北堯是被鬧鈴叫醒的，醒過來已經到了返校的時間了。

陳北堯拉着已經收拾好的行李箱，跟何蕭約好了一起坐的出租車。

“陳哥，你暈車藥了吧？”

“啊，沒吃。”

“你他媽……”何蕭恨鐵不成鋼，某個人不吃暈車藥坐車就跟要死一樣，結果這人還總是不長記性。

“憋着，我睡會兒，到站叫我。”

行吧，某位大爺也就困的時候坐車敢不吃藥了。

陳北堯睡了一路，何蕭跟司機唠嗑唠了一路。到了校門口，何蕭把陳北堯拍醒，付過錢之後看着時隔不久的校門口，何蕭一陣的感慨：“想不到啊，小爺我這麼快就重返江湖了。”

“電視劇看多了還是中二病犯了？”陳北堯一臉嫌棄，仗着自己腿長走得特别快，何蕭雖然在男生堆裡不算低，但是跟陳北堯比，差了不少。

“我靠，你能不能走慢點兒！”何蕭一個人在後面快走，然後撈着行李箱跑到陳北堯旁邊。

“诶，你聽說了嗎？八班那個學習特别好長的特别帥的那個陸尚卿，好像有女朋友了。”

“啊？完了，我還想跟他表白或者要個聯系方式來着，這下好了，美夢破滅。”

“聽說那個女生特别漂亮來着。”

“真的嗎！你有沒有照片啊？”

“大哥，你知道我說的聽說是什麼嗎？”

陳北堯跟何蕭并肩走着，過去的兩個女生議論的聲音傳到兩個人的耳朵裡。

“女朋友，诶，咱陸哥也不澄清一下。”

“擋桃花，作的全面一點兒也沒什麼。”

“也是。”

陳北堯跟何蕭一進宿舍，就看到了陸尚卿趴在護欄上，不知道跟誰在打電話，笑的特别開心。

陸尚卿好像注意到有人在朝他這邊看，朝大概的方向瞟了一眼，看到的就是陳北堯。

“嗯，挂了，寶貝。”陸尚卿把聲音和語氣放的很輕，很溫柔，還有些的暧昧。

電話挂斷之後，陸尚卿長舒口氣，“怎麼了？”

“你……我倆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沒有，我姐，‘男友’這個身份，裝就要裝的像一點兒。”陸尚卿本不想解釋，他向來覺得這樣很麻煩，但是看見何蕭身旁的陳北堯，莫名其妙的就說了。

“佩服。”何蕭豎起一個大拇指，“一看這操作就非常的老練。”

“還好吧。”

幾個人把宿舍收拾好之後一起回的班，在此期間，陳北堯納悶着412的其他人去了哪兒。

進班，坐下。

陳北堯和陸尚卿的周圍瞬間跑過來一群人。

簡直和嗷嗷待哺的雛鳥沒什麼區别。

“不是把作業發你們了嗎？”

“誰放假拿手機抄作業啊？直接開黑走起好吧！”

這群人，理直氣壯，但陳北堯真的在這幫人的嘴裡找不出來任何不給他們作業的理由。

“抄完幫我交了。”這是陳北堯和陸尚卿隻能說出來這句話，陸尚卿還好，陳北堯倒是卑微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