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任然猛地推開門,卻發現隻是一陣風吹過,卷起了幾片落葉。
蕭時予越過水潭,在斷崖邊停了下來。他思量片刻,然後用刀劃過崖壁,借助刀與崖壁的摩擦力緩緩落地。
剛一落地,側旁就有寒風吹過,他下意識地順勢翻滾。就在他剛才落地的位置,一把刀砍了下來。
蕭時予反應迅速,他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将那人的喉嚨緊緊捏住,用力一擰,生生捏斷了咽喉。
還沒等蕭時予喘過氣來,他便被身旁草叢中伸出的一隻手拉進了草叢。在這突然的變故中,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穩住了身形。
他橫刀砍向拉他的人,那人一手用短刀擋下,一手拽緊蕭時予的衣襟,接着猛地一用力,将他翻倒在地。兩人身形交錯,瞬間壓在一起,四目對視。
等蕭時予看清眼前的人,他放下了手中的刀,擡手擦掉嘴角的血,向對方露出一個笑臉。
“不是讓你不要來嗎?你是不是不明白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身份。笑,你也笑得出來,咱馬上就要去閻王那報道了。” 沈南初拉緊衣襟,咬着牙,生氣地說道。
“你沒事就好,看到小宦官拿着你的耳墜時,我還以為你真的出事了。” 蕭時予看着馬上發火的沈南初,連忙打斷道。
“......,東西之前就不在了,那麼拙劣的說辭也就你信,有夠天真的。” 沈南初别過頭,聲音漸漸變小。
“自己不知道長個心眼,要真有事,自己一個人換個衣服就上了,也是沒誰了。” 沈南初像是找到了數落蕭時予的底氣。
蕭時予突然将頭偏過,肩膀小幅度抖動着,他終究還是忍不住,以手捂嘴,劇烈地咳嗽起來。
咳嗽過後,鮮紅的血從他的指尖溢出,混着雨水滴落在地。緊接着,蕭時予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沈南初一把接住了蕭時予,感覺手上濕漉漉的,他擡手一看,是血。他小心地将蕭時予的衣服褪去,隻見蕭時予肩上有兩處箭傷,還有一箭不知是誰的箭,往上抹了毒,傷處不斷流出黑血。
沈南初給蕭時予喂了藥,這種時候不能貿然拔箭,仔細地給他處理傷口。
事發突然,又很是莫名。蕭時予正在回收權力,百官大多偏向蕭時予,現下百廢俱興,在這個時候誰敢趟這混水。
萬一蕭時予沒有死,後果也是不可估計的,怎麼會這麼着急,做一個漏洞百出的局呢?沈南初陰沉着臉,怎麼也想不通,或許自己也不該太急。
電閃雷鳴,大雨滂沱。過了那麼久,卻連蕭時予的衣角都沒找到,王明一拳打在樹上,樹上的雨水“嘩”的傾下,他全身濕了透了。
齊逍遠跑得快,沒挨着雨,抱着刀站在旁邊,嘲諷道:“這就是你們萬無一失的計劃?怎麼看都是活膩了,閑得沒事幹,夜裡提燈上茅廁。”——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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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少說,此刻找到他才是重中之重!” 王明擰着眉,看向燕京的方向,“咱拿人錢财就要替人消災。”
齊逍遠不動聲色地觀察着他,問道:“大人可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對陛下動手?這獵場裡貌似還有其他殺手。”
“我怎麼知道哪天刮什麼風,給錢的誰就是爺。” 王明倏然地盯着他看,“你不會知道了什麼吧?”
齊逍遠無辜地攤着手,說:“天地良心,我可什麼都沒幹,我不是一直跟着大人你的嗎?你說陛下不會提前知道了消息,準備拿我們當雞儆給别的猴看吧!”
王明眉間擰緊,“你覺得,這是他有意而為的?”
“哎,你看,一個內宦而已,哪犯得着以身涉險。” 齊逍遠一臉真誠地說:“我覺得前面是坑,咱别傻了,錢就那麼一點,哪犯得着拼命,這場人那麼多,注意不上咱的。”
“話是那麼說,好不容易才搭上的船。”
這回齊逍遠沒回話,因為他也是靠着王明才上的這條船。
據王明親口說的,是兵部尚書讓他幹的。
.......
何美看着地上淩亂的腳印,無聲地擡起手,指向崖下。身後的殺手們立刻隐沒在黑暗中,與月色融為一體,黑暗無邊無際。
沈南初聽着逼近的踩泥聲,拿起刀柄壓在掌心,半蹲着。隻要有人貿然下來,他就會毫不猶豫地一刀了結對方。
人影簌簌而下,唐刀已經晃到草叢,沈南初縱身而起,手起刀落,砍下了最近的一個人頭。
厮殺再次開始,黑暗中隻見刀光劍影不斷揮動,迸射着兇光,水花随着腳步四濺。沈南初刀刀緻命
激烈的鋼鋒碰撞間,他的刀受損,刃口卷了起來,被齊逍遠一腳踢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