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年關将至,祭祀,百官宴,朝賀宴都是大事。尚書六部與内庭二十四衙門皆忙得不可開交,便讓季辰卿暫時兼任外交部副官。
燕京百官都忙了起來,天寒地凍,商販和普通百姓便開始樂了,曉月樓的姑娘們絕色傾城,舞音雙絕,還會詩詞歌賦,近日有個名聲鵲起的頭牌葉笙,跳的胡璇舞輕盈飄逸,不少人慕名而來。
街上有不少胡人來作買賣,這陣子沈南初經常來東市,看着周圍的胡人,更覺得齊逍遠的畫是擺設,要真長這樣才是真的醒目,那麼怕他殺人,還拉自己來找人,真有夠好笑的。
清風來坐落在繁華的市區,是燕京有名的茶樓。樓身四層,四周牆壁用精緻的木雕裝飾,梁上懸挂着絲綢制成的紅色燈籠。
茶鋪前店小二驅趕聚集在自家店門口的蒙人,他們義憤填膺的叫喊着他們的語言,掌櫃不理會他們,繼續做生意。
其中為首的姑娘,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她金色的眼瞳尤其吸引人。
她看掌櫃真不管自己,生氣的說 :"Ман TAйэсвэлт?ргэвлэгч, т?рллэгчх?гжл?хт?р?вт?л?вл?г??л?г??л??, хоёр дахинтусламжтайт?л?вл?г??л??л?г??." (你這個奸商,收我們那麼多錢,欺負我們不懂,用發黴的茶葉忽悠我們。)說完便直接掀攤子。
掌櫃見了又跟姑娘講道理:“你們這幫野蠻人還想怎麼樣,東西都是當面點清過後概不負責,我這都是一分錢一分貨,而且哪裡貴了,一直都是這個價格,不要隻想着東西貴,看看自己有沒有努力掙錢。”
随後翻了個白眼小聲罵道:“穿的人模狗樣,扣門的北漠土鼈。”
不知是那姑娘聽懂了,還是感覺掌櫃在罵她更激動了,吵的沈南初頭疼。
“什麼事鬧那麼大,不知道這幾日有外使來京嗎?東城副指揮使,劉鑫。”拿出腰牌給衆人看。
蒙古衆人嘀嘀咕咕,他那麼一喊,導緻所有人紛紛轉下頭看向他,大眼瞪小眼,場面一度有些尴尬。
沈南初擡手趕走路人:“散了吧,沒戲看了。”轉頭對掌櫃道:“這有安靜的地方談嗎?沒有的話就勞煩各位走趟大理寺。”
掌櫃忙應:“有的有的,大人這邊走,容我向大人介紹一下茶樓第一層為底樓,為人們提供寬敞的通道,供人行走和駐足。
第二層為挑空層,樓層之間用飛檐、鬥拱等巧妙銜接,造型獨特。這一層主要用于舉辦宴會、文人雅集等活動。
第三層為觀賞層,設有觀景台、假山、水池等景觀,供人們欣賞四周的自然風光。最高層我們不對外開放就不介紹了。”
樓内的客人絡繹不絕,茶樓的服務員穿着整潔的布衣,面帶微笑地為客人端茶倒水、添水換茶。
掌櫃将衆人帶進三樓的一個包間。
沈南初發現這間廂房正對四樓的一個窗戶,撇眼看卻隻能看到下角門框,順手拉了椅子坐下,招呼着他們,“都坐,有什麼事慢慢講,講清楚了在走。”
掌櫃為自己辯解:“大人,他們前幾天來我這買茶,沒兩天就來鬧事,說我的茶貴了,不好。”抹了眼角不存在的淚水“大人我在這裡買茶那麼久,怎麼會框人呢?”
“該你了,姑娘。”
姑娘拍桌:“Алтынхоёр Эрдэмэгтх?ргэсэнУонхт?ргэнманнык ??г??жзасвартай。”(你好不要臉,明皓把茶拿出來,看這個奸商有什麼話說。)
她身後站出一個壯漢,從背包中取出一個完整的茶餅遞給沈南初。
沈南初道:“你聽得懂中原話,不會說。”
姑娘點頭。
“可我聽不懂你講什麼。”沈南初接過拆開包裝,翻看了幾圈,朝茶餅吹了下,拿着靠近鼻尖聞了下,讓小二拿來工具,按壓一圈後,将茶餅立起,用茶針沿着茶餅邊緣,順着茶葉條索解開。
茶餅内部濕潤,顔色暗淡,失去光澤。
沈南初道:“掌櫃的需要我泡一杯給你嘗嘗嗎?”
“大人,這是誣陷,赤裸裸的誣陷,這茶餅确實有些黴,紙也确實和我們家的很像,但赝品就是赝品,請看我們家的茶。”一個小二擡進來泡好的茶,遞給沈南初,将包未拆封的茶餅給掌櫃。
“大人您懂茶,看看我們家的茶怎麼樣。”另一個小厮拿來一副新茶。
“大人你看區别雖然不大,還是有的。”掌櫃指給沈南初看了茶餅紙底部的暗紋,在将發黴的外包紙進行比對。
“你在看這個他們是來我們家買了茶餅,但是隻買了六個一捆的,這都是有記錄的,他們也留了名,是這個小姑娘簽的,叫格根塔娜。”掌櫃翻開賬本,指了指。
沈南初拿茶聞了下,一手抿一口茶,一手拿茶餅看,“茶湯清澈明亮,茶香持久,回味悠長,好茶。”
還沒等沈南初說完,格根塔娜就打斷了他,“Бусад, ?йлдвэрлэгч, эсвэлхоёр засвар。 ”(好家夥,算計我,這事沒玩了。)
姑娘看見掌櫃居然敢這麼光明正大拿兩款貨,說他們是騙子,火爆脾氣收不住了,她将桌子掀起,抽出腰間繞着的鞭子,揮向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