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張旭明有什麼關系?”沈南初追問道。
“他的事我不清楚,青雲商會在青州,我雖然是他的管事,但他自己很少來揚州。”管事的呼吸愈發急促,話語也說得又急又亂 ,
“那個人跟張旭明是七年前後來的,我....不知道他倆.....認不認識....是他們威脅我,我.....不得以才.....”話還未說完,管事的身子一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獄卒連忙上前,伸手去摸他的鼻息,随後一臉驚慌地禀報道:“大人,他斷氣了。”
“唉,他有心病,怎麼之前沒人提起,算了,他也不會再知道什麼了。簽字畫押,傳話張旭明。”沈南初微微歎了口氣,神色間帶着幾分無奈,心頭卻在慶幸。
拐角的齊逍遠聽到管事死了,皺起眉,這陣子事都巧,又順,把他們都往一個地方引。直覺告訴他,裡面必定有鬼。
宋硯池和林安鶴在外奔波了整整一天,剛一回到住處,凳子還沒坐熱乎,沈南初就拿着證詞匆匆趕來。
宋硯池接過證詞,輕輕抖開,隻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下方還蓋着紅豔豔的印子。
他嘴角微微上揚,含糊地笑了一聲,說道:“可以啊!我們收拾收拾,過兩天就能回去了。”
沈南初拉過一把凳子,在旁邊坐下,臉上帶着笑意問道:“陛下回信怎麼說的?”
“陛下說這邊的事一時半會兒也辦不完,讓我們先去過年,剩下的會有人解決,不過要把那些被貪墨的錢找出來。我們正愁呢!有了這證詞,抄了他們家,應該就夠了。”宋硯池一邊說着,一邊将證詞小心地放在桌上。
沈南初又問:“二公子還沒回來嗎?”
“他幫忙估價去了,可惜我們對這些财物的價值一竅不通,就隻能辛苦他了,一天辦不完,估計也快回來了。”宋硯池回答道。
“嗯,我去休息了。”沈南初說罷,起身準備離開。
一旁的林安鶴突然想起什麼,連忙提醒道:“等等,有封給大人的信。”
沈南初接過信,看了看信封,也沒當場拆開,而是整整齊齊地收起來,便上樓離開了。
..........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火冷燈稀,霜露悄然落下。天空中陰雲低垂,隐隐有昏昏雪意。
沈南初一大早就來到了張宅,季辰卿早已在那忙碌着。宋硯池也帶着林安鶴趕了過來,他笑着說道:“我左右無事,就帶着遲大人一同來見見世面。”
院子裡,清點過的東西正準備送往國庫。一輛輛馬車排列整齊,車上裝滿了金銀玉器、瓷器青銅、瑪瑙寶石、書畫字帖以及珍貴的北江東珠等等。每一件物品都價值連城。
宋硯池看着眼前堆積如山的财寶,不禁感慨道:“哇!我勒個富比王侯啊!真難相信他是白手起家的,該不會是王亥降世吧!”
季辰卿在一旁笑着回應:“這大多都是從正廳、偏房收出來的,裡面的卧房還有很多更珍貴的,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要!”林安鶴和宋硯池兩人一聽,頓時來了興緻,興沖沖地跟着季辰卿往裡走。
季辰卿見沈南初站在原地沒有動,便開口問道:“你不想去嗎?裡面或許有你感興趣的東西。”
沈南初眼底微微一沉,稍作猶豫後說道:“......那這就勞煩二公子了。”
“去吧,齊大人呢?”季辰卿又問。
“找馬車去了,這麼多東西,不找些馬車可運不走。”沈南初回答道。
沈南初獨自繞進院子,緩緩推開一扇扇緊閉的門窗。他先是去了大廳,大廳裡一片狼藉,桌椅橫七豎八地擺放着。
接着,他又朝着卧房走去。卧房内布置得十分淡雅,牆上挂着幾幅字畫,茶幾上還擺着零散的棋子,似乎主人剛剛還在這裡對弈。
房間牆壁的一角放着一個紫檀木櫃,櫃子上陳列着琳琅滿目的寶物,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着光芒。
沈南初暗自思量,小心翼翼地檢查着每一個物件,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然而,一番查找後,他什麼也沒發現。
他皺了皺眉頭,起身在房裡來回踱步,眼睛不停地掃視着四周。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快步走到床邊,爬上床打開櫃子。
櫃子裡有幾個青銅器,紋理古拙,觸手沉重,帶着歲月的痕迹。他心念一動,雙手輕輕轉動鼎蓋,隻聽底部傳來一聲細微的“咔哒”聲響。
他順着聲音的方向,一番仔細摸索後,側身站在床邊,眼睛緊緊盯着櫃子,找準時機,一拉一提。隻聽一陣“嘎吱”聲,床和機關緩緩移動,床底出現了一條通往下邊的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