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辰卿一愣,想是想到什麼,一臉愁相,說:“不瞞各位,此行揚州鹽案正是如此,我還隻道是個意外,不想菜據心黑成這樣。”
陸離深吸一口氣,"願陛下徹查貪腐,整饬吏治!"
"不可!"雲清軒急道,"此舉無異以卵擊石。不若暗中收集證據,待時機成熟..."
"來不及了!"陸離憤恨着,"縣城餓殍遍野,邊關将士缺饷嘩變。再拖下去,恐有社稷傾覆之危!"
這時,人群中有人率先開口道:“今日在座諸位,皆為飽學之士,個個知廉恥、明律法,又怎能眼睜睜地看着此事發生而無動于衷呢?”
陸離目光堅定看向雲清軒,說:“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着這天下蒼生受苦,看着社稷江山搖搖欲墜嗎?我們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儒生們慷慨激昂,說着為社稷蒼生之類的話。
雲清軒說:“那該如何呢?”
陸離答道:“社稷蒙塵,今日若無人挺身而出匡扶朝綱,他日更不會再有後來者挽此狂瀾。翰林身為天子門生,代聖賢立言,本當針砭時弊,以筆為刃,為國進谏就在此刻。”
席間附和聲頓齊,方才說話的儒生突然指着陸離說:“你是林閣老的那個學生,前年好像是菜據保舉的你。”
陸離也不避諱,直視着他,說:“文房之内,才有師生。朝堂之上,隻有君臣。”
那人向前輕邁一步,目光灼灼地凝視着那人,拱手沉聲道:“同硯這番話擲地有聲,在這複雜的朝堂,多少人因私情而忘大義,同硯卻能堅守君臣之禮,以國事為重。如此剛正不阿的氣節,實乃吾輩楷模,在下欽佩至極。”說罷,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散席後,雲驚秋特意點了幾個特色菜,他等待時,聽到幾個儒生們毫不掩飾地盯着他看,聲音大的他在二樓都聽得清。
“什麼‘文人楷模’,瞧他那樣,什麼也不敢說,我看不過是仗着出生好。”
雲驚秋無聲一笑,并不理會。等菜好,拿着走了。
宋硯池家離得遠,隻得抄小路回去,繞了幾個巷子,身後的腳步還在跟着,他不回頭有知道是誰,歎了口濁氣,調笑着說:“二公子,深夜尾随良家少男,可是要去大理寺喝茶的,難不成大理寺少卿想執法犯法?”
季辰卿冷蛋地看着他,說:“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
兩人隔着幾步,涼風刮過衣袖,“這我怎麼敢猜。”宋硯池面露驚訝,說:“二公子沒帶人,總不能是夜裡落寞寂寥想找我纾解一下。”
“......,你病入膏肓了。”
“不知道。”宋硯池說:“誰讓相思無藥醫。”
季辰卿說:“你放火做什麼?”
這夜跟着安靜下去。
"這怎麼能怪我頭上..."
“你丢的東西找到了嗎?”季辰卿看着他,寒聲說:“你果然搭上了誰的船。”
宋硯池瞳中孤冷,“你還是那麼執着,明知道我不會說,你還是來了。”
......
金銮殿鎏金銅鶴香爐青煙袅袅,明黃幔帳在燭火下微微晃動。揚州督察使宋池硯,手捧玉帛,步履沉穩地穿過兩排文武官員。
“啟禀陛下,臣奉命查訪揚州鹽引一案,現已查明。”宋池硯朗聲道,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自去年起,揚州鹽運使司虛報鹽引數額,緻使私鹽橫行,國庫虧空達白銀五百萬兩。并私自倒賣糧食,還惡意燒毀糧倉,從中獲利不知所數。”
此言一出,朝堂瞬間嘩然。
坐在龍椅上的蕭時予猛地一拍扶手,龍顔大怒:“好大的膽子!各位覺得朕在京,眼睛看不了那麼遠,索性當了地頭蛇!宋愛卿,可有人證物證?”
“回陛下,人證、物證俱在。”林昭呈上一疊賬本和供詞,“這是揚州鹽商的賬本,以及鹽運使司官員和張家管事的供詞。”
此時,戶部尚書菜據出列,額頭上布滿冷汗,眼神飄忽不定,“陛下,這其中定有誤會!揚州鹽運使司一直奉公守法,怎會做出這等事來?定是宋禦史查錯了!”
宋池硯直視菜據:“費大人,證據确鑿,豈容你狡辯?這些賬本上,都有揚州鹽運使司的官印,還有大人您的親筆批注。”說着,他抽出一本賬本,遞到禦前。
蕭時予接過賬本,翻看幾頁後,臉色愈發陰沉,直接砸在他身上,力之大菜據的官帽都歪了,“菜據,你作何解釋?”
菜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仍不死心:“陛下,這賬本是有人僞造,陷害微臣!微臣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貪腐之心,臣為官數十載,清正廉潔,誰人不不知,今遭小人陷害,臣死不足稀,但臣不能容忍這等卑劣之徒,欺君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