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玉弦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一睜眼就看見小仙童在榻前急得轉圈。
“主上!水德星君來訪,等了兩個時辰了!”
“讓他等着。”
解玉弦翻了個身,把臉埋進軟枕裡,聲音悶悶的。
“就說本君被瘋狗咬了,需要靜養。”
小仙童欲哭無淚。
“可、可他說有要事相商……”
“他能有什麼要事?”
解玉弦一掀被子坐起來,長發亂糟糟披在肩上。
“無非又是找我喝酒。”
他随手抓了件外袍披上,赤着腳就往外走。
剛踏進前殿,就看見水德星君正端着茶盞細品,一身靛藍長衫,笑得溫文爾雅。
“喲,稀客啊。”
解玉弦往軟榻上一癱。
“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水德星君放下茶盞,目光在他唇上停頓了一瞬。
“聽聞昨日壽宴上……出了些意外?”
解玉弦“唰”地展開扇子遮住半張臉。
“有話直說。”
“我這兒有壇千年玉露,專治……”
水德星君輕咳一聲。
“外傷。”
“用不着。”
解玉弦翻了個白眼。
“本君好得很。”
水德星君笑了笑,忽然從袖中取出一支白玉簪。
“前日路過昆侖,見這簪子雕工精巧,想着适合你。”
解玉弦瞥了一眼——簪頭是朵半開的蓮花,确實精緻。
正要伸手去接,殿門突然“砰”地一聲被踹開。
寒風卷着冰碴子灌進來,楚鏡瀾黑着臉站在門口,手裡拎着個寒玉匣子。
滿室死寂。
水德星君的手僵在半空。
解玉弦的扇子“啪嗒”掉在地上。
“打擾了?”
楚鏡瀾聲音比極北之地的風還冷。
水德星君默默收回簪子。
“楚仙尊……”
楚鏡瀾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到解玉弦面前,把匣子往案幾上一砸。
“你要的冰魄。”
匣子彈開一條縫,寒氣四溢,裡面整整齊齊碼着十幾塊極品冰魄,邊上還躺着兩株靈氣逼人的雪參。
解玉弦挑眉。
“喲,這麼大方?”
楚鏡瀾冷笑。
“免得星君到處讨要。”
水德星君突然覺得自己很多餘。
“那個……”
他剛起身,楚鏡瀾一個眼刀甩過來,吓得他立刻改口。
“我突然想起府中丹爐還燒着火!”
解玉弦眼睜睜看着水德星君逃命似的溜走,轉頭瞪向楚鏡瀾。
“你吓他幹什麼?”
“本尊吓人了?”
楚鏡瀾居高臨下看着他。
“星君不是要冰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