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鬥星君的登基大典定在三日後的午時。
解玉弦躺在蟠桃樹的枝桠上,把請柬折成紙船往雲海裡扔。
“那叛徒也配坐淩霄殿?”
楚鏡瀾坐在樹下雕一塊冰玉,聞言頭也不擡。
“想去砸場子?”
“廢話。”
解玉弦翻身落地,奪過他手中的半成品。
“這什麼?兔子?”
“你。”
楚鏡瀾指了指兔子耳朵上的銀鍊。
“像麼?”
解玉弦把冰雕兔子砸回去。
“眼睛刻大了!”
楚鏡瀾接住冰兔,指尖在眼部輕輕一抹。
“現在呢?”
……活脫脫一副不耐煩的眯眼表情。
解玉弦氣笑了,擡腳就踹。
兩人過了幾招,最終以楚鏡瀾被傘劍抵着咽喉告終。
“今晚去皇陵。”
解玉弦壓低聲音。
“我哥查到北鬥在下面養了東西。”
楚鏡瀾握住傘尖。
“你留守,我去。”
“憑什麼?”
“憑這個。”
楚鏡瀾突然掀開衣襟。
心口處,半顆龍珠周圍纏繞着絲絲黑氣。
“魔種未清,同命契會傳染。”
解玉弦瞳孔驟縮。
“什麼時候的事?!”
“混沌底層,魔祖心髒爆裂時。”
楚鏡瀾平靜地系好衣帶。
“不嚴重。”
“放屁!”
解玉弦一把扣住他脈門。
“魔氣都侵到靈台了還不嚴重?!”
楚鏡瀾忽然将他拉近,鼻尖相抵。
“擔心我?”
“我他媽怕你死了連累我!”
解玉弦甩開他,焦躁地來回踱步。
“藥呢?那老頭給的蛟丹呢?”
“吃了。”
“全吃了?!”
“嗯。”
楚鏡瀾面不改色。
“所以魔氣才沒擴散。”
解玉弦死死盯着他,突然拽過他的衣領咬上嘴唇。
這個吻帶着血腥味,楚鏡瀾扣住他後腦反客為主,直到兩人都氣息不穩才分開。
“聽着。”
解玉弦喘息着抵住他額頭。
“今晚我去皇陵,你留在瑤池泡寒潭……敢跟來就打斷你的腿!”
楚鏡瀾拇指擦過他濕潤的唇角。
“好。”
子時的皇陵陰風陣陣。
解玉弦隐去身形,輕松避開巡邏的衛兵。
墓道深處傳來規律的“咚、咚”聲,像是某種巨大心髒在跳動。
轉過最後一個彎,眼前的景象讓他胃部抽搐。
北鬥星君站在血池邊,正将一具天兵屍體投入池中。
池中央懸浮着顆漆黑的“心髒”,表面布滿血管狀的紋路。
随着屍體被吞噬,心髒又膨脹了一圈。
“不夠……還不夠……”
北鬥喃喃自語,突然割破手腕,将血灑向心髒。
“再吃些……很快就能取代太陰……”
解玉弦眯起眼。
〖取代?〗
北鬥突然轉身。
“出來吧,太陰星君。”
〖被發現了?〗
解玉弦握緊傘劍,卻見北鬥對着空氣繼續道。
“我知道你在看……通過楚鏡瀾身上的魔種。”
心髒突然射出一道黑光,在空中形成畫面。
瑤池寒潭裡,楚鏡瀾周身黑氣缭繞,眉心浮現詭異的紅紋。
“多虧仙尊在混沌底層染了魔氣。”
北鬥撫摸着心髒。
“否則我還真找不到皇陵陣眼呢。”
解玉弦渾身發冷。
〖所以楚鏡瀾早就知道……是故意支開他的?〗
“别急,很快讓你們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