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娜回來,玲王撐着腦袋慢吞吞想,要問問她所知道的,名叫“凪誠士郎”的人相關事情。
“那麼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下課鈴打響,老師說完話以後收拾教案離開。而學生們則在老師走出教室以後才漸漸有了動作。
禦影玲王從桌子前站起身,婉拒掉想要搭話的同學,徑直走向門外。他不要再在教室裡面等了,既然橘安奈确認會在第二節課之前回來,那麼他就去樓梯口的窗前等她。
——這就是為什麼橘安奈會在樓梯上一擡頭就看到禦影玲王的原因。
“喲,回來了。”
橘安奈看看他,加快腳步上樓,直到站到對方面前才說:“是的......玲王是有什麼事情嗎?”
禦影玲王不滿地把身體靠到一旁的牆壁上說:“我就不能是因為擔心你所以才跑出來等你嗎?不過确實是有事情。”
“和你最近在打聽的人有關嗎?”安奈思考一下,雖然用的是疑問的語氣詞,但表情卻顯得十分笃定,“明明一開始就來找我就好。”
禦影玲王擺擺手說:“不重要啦,因為能打聽的到的消息都問到了。總之——阿娜知道凪誠士郎這個人嗎?”
他以為自己會得到那種類似于在老師那裡聽說過,又或是從别人那裡了解到過,但他唯獨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
“啊——誠士郎嗎?”橘安奈在自己無知覺下掀起一場風暴,“認識,因為是‘幼馴染’一樣的關系。”
風從窗戶外灌了進來,把路過學生手上的紙吹出翻飛的聲響。
“是嗎?”未知的沉默以後,禦影玲王露出一個笑臉,對橘安奈輕輕說,“阿娜,我用我是怎麼和凪相遇的故事,來交換你和他認識的故事吧。”
“阿娜,凪是特别的,是我的夢想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我希望可以和他成為好朋友呢,阿娜,把我介紹給他。”
是什麼時候産生問題的?
禦影玲王在對方話音落下之後不免去想,是什麼時候開始,那個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女孩越來越沉默,越來越擅長行動而不是和他會進行一些談天說地的?
疑問從腦海裡竄出來就開始一發不可收拾,暫且扔掉對于“阿娜和凪早都認識的事情”就單說為什麼橘安奈不告訴他關于她朋友的這間事——難道我是什麼洪水猛獸?十幾年以來,玲王第一次産生對自己的懷疑。
倒不是說覺得生氣,也不至于說什麼覺得寂寞,冠以禦影名諱的人隻是對于有什麼事情在脫離掌控而暗暗覺得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緒,這種情緒同多年以前相得益彰——那個時候,橘安奈問出了不該出現在這段關系裡的話:我在你心裡,是什麼樣的人呢?
若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管家老婆婆問,禦影玲王或許會順着對方的想法扯出一個最讨人喜歡的回答“家人”;若是教導他學習的老師說出來這句話,即便他已經覺得這個人的學識水平也就這樣了,他也會笑眯眯恭維說“尊敬的老師”。看人臉色說話,說出有價值有意義可以讓對方開心的話是玲王從父母身上學會的第一課,而當時橘安奈亂糟糟着頭發說出來這句話時,他無法順着她想要的答案回答——
阿娜喜歡上了我。
少女的情愫小心翼翼卻又熱烈直白,可是他第一反應卻是冷酷地意識到對方的情感正在試圖越過一個不可以被打破的底線。
愛情......愛情會讓他們的關系更加牢不可破,會讓橘安奈更有動力;可同時,愛情會讓一些本可能不發生的事情發生——這個情感裡面總是充斥着可以感動自己的自以為是。
禦影玲王不喜歡這樣不受掌控的未來,那個時候順着安奈說出會給她希望的話,反而弊大于利,可是直接點破卻又會讓本身的情感出現裂痕。
迎着那雙眼睛,他回答:“——”
“總而言之,我的雇主想和你交朋友。”橘安奈坐在凪誠士郎的對面,吸了一口午餐奶說,“下午放學和我一起去足球部找他吧?誠士郎。”
凪誠士郎眼睛不離開手機屏幕,手上的動作也沒停,對于橘安奈的邀請,他含含糊糊從嗓子裡摳出來幾個字:“欸?好麻煩......”
“起碼不要當着他面說。”安奈坐到他旁邊,“雖然看起來是心胸很豁達的類型,但實際上有點記仇。”
把boss最後一點血量殺完,凪誠士郎才擡起頭認真的說:“禦影玲王......我聽說過他。”
“因為我和你說過好幾遍吧,還有他可算是校園的聞名人物。”
“所以我才覺得比較耳熟。”凪誠士郎看看她,“今天放學對吧,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