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老師-lft-Panaron
9.
十二月還沒延展到末端,雪花就在某一日晚間洋洋灑灑落下,把街道鋪上一層白色的地毯。
家住在關東地區神奈川縣内的橘安奈早晨起來,先遵從當代年輕人的習慣伸手摸放在床櫃上的手機,以防不小心睡過頭趕不上上課;接着,撐着床握着手機暈暈乎乎坐起來,努力睜開還黏在一起的眼皮,待看清時鐘上顯示的日期後她拍腦袋哎呀一聲:馬上就要十二月末了,不管是距離聖誕節還是新年都快了,學校什麼的,理所應當早放假了。
一年十二個月裡面有半數個月都在放假,平時一臨近節日也會放假的日本地區,在調整生物鐘上往往讓一些學生叫苦連天。不過橘安奈從不會被這種事情幹擾,放假的慵懶向來沒辦法腐蝕她——雷打不動早晨八點,這就是休息好後順勢起床的節點,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橘安奈已經堅持了有十年有餘。
現在的時間點也剛好是正正八點整,她伸了一個懶腰,讓自己再清醒清醒,接着就打開日程表溫習确認今天的計劃,以及處理一些自己睡着後沒有能及時回複的郵件、信息。
作為禦影家闆上釘釘繼承人的“養成系特助”,橘安奈為了配合玲王一起上下學的需求,在十六的年紀仍然上着國中二年級。雖然以這樣的略顯成熟的年齡在今年接觸起一些有關于公司不大不小的計劃内容,但無奈于沒有什麼特别多的天賦,從小也沒受過多少相關熏陶導緻進展着實緩慢;與此同時,反觀那位天賦異禀,被禦影夫婦給予厚望的禦影玲王,比她年紀小,即便比他早接觸一些相關事物,可再怎麼狡辯年齡差也存在,卻時常可以用最短的時間做出一份以他的年齡來說最為完備的計劃書。
總之,沒有天賦和先天環境,就隻能依靠後天學習。勤勉的“努力家”橘安奈憋着“玲王可以那我也可以”的勁頭,幾乎把自己完成課業的時間“盡可能”放在如何補拙之上。可是這些事情全心全意尚且困難,她又隻能“盡可能”把各類閑暇用上,這使得那些抽出來的少之又少的時間讓進度隻能堪堪保持在不快不慢的運動規律。若要問為什麼不全心全意,這也倒有更重要的緣由:橘安奈知道對于自己現階段來說,最重要的人其實還是禦影玲王,一切行動,都要以“禦影玲王”的意願優先;若要是因為處理任務和學習而忽視玲王本人的想法,縱然禦影夫婦和玲王本人不說什麼,這也是萬萬不可的。
“啊、快到聖誕節了。”對着日曆上畫圈的日期,洗漱完畢,正在全身鏡面前紮頭發的橘安奈像是感歎一樣出聲。在她雇主——高居于金字塔上層社會的禦影家那裡,節日從來不是單單的節日,它更多是作為一種社交季的存在。往年,她和玲王參加也通常隻是露一個面表達一下象征意義混臉熟,不用怎麼去跟随禦影夫婦攀談;而這一次,安奈在十一月就接到了通知:今年平安夜慈善晚會,她要和玲王一起出席,作為禦影玲王的舞伴被社交界所認識。
奶茶色的頭發比小時候已經深上許多,在喜愛美麗的性格下,它們被主人細心保養的又長又順滑,于陽光的照射下往往能掃出俏麗可愛的光澤。臨近成年,身體也逐漸變得結實,在橘安奈自己沒注意到的時候,胳膊上出現一層美觀有力的肌肉;至于腿上,因為時常陪“少爺”做各種各樣運動的原因而結出些許硬塊。對于上流社會所要求的“美麗而優雅的女性”來說,這些硬塊的似乎像是某種隐蔽的瑕疵——要求繁瑣又無理,但她必須靠近“無可挑剔”。為此,每次陪練結束之後,安奈都不得不再花上半個小時甚至更多時間配合專業的運動教練進行肌肉放松,以免新生的肌肉改變腿部線條。
叮咚——
手機響起收到消息的聲音,讓還在最後一步編發的安奈微微一頓。這個時候,她想,八成又是玲王來問什麼時候過去了。
藍色的絲帶在發尾綁出蝴蝶結,左看看右看看,端詳鏡子裡的自己沒什麼問題了,她才跑去拿起手機坐到沙發上回消息。
‘今天大概會在九點半左右到。’這樣敲着回複,盯着末尾光标閃爍一會兒,她删掉了九點半左右會到的信息。
‘今天上午有些學校的事情需要處理和确認,可能下午才能去。很抱歉沒有辦法和你一起吃午餐了,作為賠禮,我會帶點心過去。’
雖然……沒有明确的假期,但自放假以來自己就在少爺那邊連軸轉,昨天終于把目前最後的工作确認完了……我稍微給自己空出來休息時間也是可以的吧。這樣認為着,橘安奈便一鼓作氣把回複發了出去。
幾乎是秒讀,同時沒過多久,新的消息就發過來。
‘明白了,不過不要帶點心過來了,最近廚房那邊買了新的設備,安娜要不要來試試。’
‘最新的烤爐哦,和以前的都不一樣,更智能了,而且我想吃現烤出來的。’
一邊誘惑,一邊像是撒嬌一樣露出嘶嘶的貪婪聲音,禦影玲王無師自通橘安奈最招架不能的方式。除卻金錢誘惑,就是這等手段最高效,雖然應答速度上比金錢慢點,但正是這段糾結令他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