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昂首高聲:“事關朝廷重臣性命,請安平王配合。”
在趙居正眼神的示意下,褚垣總算是發現了夾雜在大理寺捕衛中的鷹□□,他擡手捏了捏鼻梁,照在身上的日光忽然就冷了。
同樣的刑訊室,不過是昨日今日,身份便來了個對調,褚垣坐在趙居正對面,平靜地看着他泡茶。
“馬上成為階下囚,”褚垣伸手将趙居正剛燙好的茶杯倒扣,說道:“何必浪費這一壺好茶。”
趙居正看他一眼不置一詞,另拿一個杯子倒上茶放在他面前,“陛下不過是與殿下有些誤會罷了,說不定這茶還沒喝完,殿下便可出去了。”
褚垣不聽伸手将茶杯一推,卻被趙居正擋了回來,“嘗嘗看吧,這是長陽春茶。”
擡起的手猶豫片刻,褚垣最終是端起茶杯喝上一口。
長陽春茶,清新怡人,到比春日還要和煦上幾分。
八隻眼睛盯着,饒是再好的定力也拗不過無聲地死纏爛打,衛塗擱筆,将信紙疊好交給白術。
“給房銘送過去。”
起身接過信剛轉身,柏溪上前一步杵在他身後,白術轉頭示意,衛塗看着坐在眼前的青竹說道:“事關殿下清白,不必阻攔。”
“你有什麼辦法?”青竹沒有松口,追問道。
對視片刻,衛塗一笑伸手撫摸自己的肩膀說了句不相幹的:“殿下賜的傷藥見效奇快,如今已經不痛了。”
下眼睑跳動一下,青竹側頭發話,眼神依舊盯着衛塗:“柏溪,讓他走。”
柏溪還想問為什麼,白術朝他一颔首頭也不回的走了,他躊躇在原地,下一刻跪坐在青竹身旁問衛塗:“少卿大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殿下為何又突然成為命案嫌犯?”
“這隻是表象,”衛塗從卷宗中抽出文書,交給一旁的實積,“搜查文書下來了,你帶人去搜彭府夏府,找到證據後立馬将兇犯捉拿歸案。”
“是。”
實積一走順帶關上了門,衛塗松了口氣,看着滿是疑惑的兩張臉,開口:“今日天不亮,陛下派人傳話,讓趙大人借口軟禁殿下。”
“什麼?”
“為何?”青竹摁在起身的柏溪,問道。
衛塗沒有立刻作答,他先是垂眸思索接着擡眼輕挑眉頭說了句:“不知。”
青竹瞧他的表情分明就是有所隐瞞,但事關聖心又難以猜測,他轉頭看着柏溪,想起今早那封信來,再度看向衛塗,隻見他神态平和的看着自己。
有些話不言而喻,青竹暗自松了口氣,但看着胸有成竹的衛塗又心生疑慮:“少卿大人是否早已知曉此事?”
“一切皆有迹可循,就連殿下主動請纓調查此案都是有人暗中推手,”衛塗坦說:“要将殿下拉入旋渦。”
“那大人對殿下是何種心思?”青竹将手放在桌上,前傾身體,問道。
衛塗看着青竹不置一詞,卻忽然從幾案底拿出來一塊糖放在柏溪面前,輕笑道:“這是賄賂。”
柏溪受寵若驚,等青竹點頭後抿着嘴将糖揣腰包裡。
趙居正走後,刑訊室隻剩下褚垣,他百無聊賴把毛筆壓呲花,紙張折成扇面,取下腰帶上挂着的香包,用香包系帶将執筆纏成一把扇子,托腮扇着燭台燈火玩兒。
刑訊室門打開,來人走進來把食盒放在桌上,褚垣專注的控制手勁兒,将火苗扇得将熄未熄,他懶得擡頭,開口說:“拿走,沒胃口。”
“失饑傷飽,”衛塗的聲音忽而響起,他打開食盒将飯菜拿出,“殿下還是吃些吧。”
肉眼可見的身軀一震,褚垣閉上眼,緩慢将抓着“紙扇”的手藏在桌下,頗為心虛地擡頭快速瞄了眼衛塗,清了清嗓子:“咳,怎麼是你......”
瞧着褚垣染上绯紅的耳垂,衛塗颔首舔濕下唇,将筷子遞過去,說道:“自然是要來的。”
看着他遞過來的筷子,褚垣垂下手稍稍側身,垂眸看着那把紙扇說道:“見了你更是吃不下。”
聞言,衛塗眨眨眼對他的理由有些意外,他将筷子放下,正色道:“我來是有一事要向殿下禀明。”
聽出他語氣的嚴肅,褚垣轉正身子,看着他低聲問:“何事?”
胸前起伏變大,衛塗深吸一口氣,他喉頭上下滾動兩遭,說道:
“我與蘇熠青的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