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G回來的時候帶回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是，法國政府官員不同意他們此次的和談條件。

好消息是，一個月後他會來拜訪意大利政府官員，到那時他們還有一次機會。

金發青年一反常态沒有說話，G知道他是真的急了。

“primo，真的打也不是不行。”

“我知道。”Giotto說：“但如果能不動手是最好。巴勒莫剛遭受炮火轟擊，短期内想要重建不是易事。況且......”

G懂他沒說出口的話。最近彭格列和貴族關系緊張，小鎮貧民糧食短缺，很多居民房都被炮火震塌，重建需要大量資金。先前唯一的一批貨物出港，Giotto原本的意思是百分之六十用來和法國官員交易，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出口後賺取的利潤可以用來進行災後重建。

誰知道會被西爾維娅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我真想把那女人腦子撬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多少水！”

“G。”Giotto搖了搖頭：“這件事我們也有責任。這麼重要的東西是我沒有看管好，這也不全是她的問題。”

“primo！這時候你還替那家夥說話？”

G口中的那家夥此時正在梅根奶奶房門外轉悠，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焦躁。

“小姐。”羅莎看着從踏進小鎮就處變不驚的顧平凡此時似乎非常焦慮就覺得奇怪：“梅根奶奶脾氣很奇怪的，她不肯讓你救治，這也并不是你的錯啊。”

顧平凡搖搖頭，看着眼前緊閉的大門輕聲歎了口氣：“羅莎，如果按照你所說，我之前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巴勒莫小鎮貧民的事，現在他們對我卻似乎并沒有很多怨言，有的隻是對貴族的厭惡，那這中間一定有人在替我隐瞞。”

“你是指Boss？”

“也隻可能是他。”顧平凡說：“有這樣高的威望，有這麼強的信服力，還有能力做到這件事的，就隻可能是Giotto了。”

“小姐你說這個我信。”羅莎說起Giotto就滔滔不絕：“Boss人特别好，像天空一樣包容，人又很溫柔，對誰都非常尊重，哪怕是我這樣的仆人，Boss都從不責罵，還經常關心我們是否能夠适應彭格列的管理。”

顧平凡好笑地瞥她一眼：“看起來你真的很喜歡他。”

“哎不是的！”羅莎忙着急解釋：“不是那種喜歡的小姐！”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顧平凡忙打斷恨不能道一萬遍歉的羅莎：“我知道你對他隻是尊敬。”

兩個人鬧了許久才終于消停。

顧平凡盯着眼前的大門，忽然間靈光一閃：“你說梅根奶奶看不見，但她曾經有個不會說話的孫女是嗎？”

“是。”

“我明白了。”顧平凡對着她笑了下：“你在外面等我，千萬别進來，也别出聲喊我。”

2

顧平凡什麼都沒說，隻敲了幾下門，梅根奶奶倒是真開了門。

羅莎震驚地看着自家小姐把門關上。

她一邊喃喃自語自家小姐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一邊往回走，沒注意便撞上個人。

“哎喲......Boss？”

金發青年笑了笑：“抱歉，是我沒出聲喊你。”

“溫莎小姐進去做什麼？”

“哎？”這還是第一次，Giotto主動問起顧平凡，羅莎趕忙回答：“小姐說梅根奶奶經常把自己關在屋裡，也不出門，受了傷也不和别人說，她想進去看看。”

“可梅根奶奶脾氣很怪，她怎麼進去的？”

羅莎仔細想了想，有些沮喪：“我沒看清楚。小姐隻是敲了敲門，什麼都沒說，梅根奶奶就給她開了門。”

“嘁。”G在身旁不屑一顧：“那家夥又安的什麼心？”

“G。”Giotto出聲制止他，緊接着又轉頭問她：“能告訴我她怎麼敲的門嗎？”

......

顧平凡把老人身上的傷口包紮好，又檢查了一遍，确認她身上沒有其他傷便站起身收拾醫藥箱。

“你是哪裡來的醫生？”老人忽然開口詢問：“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我們西西裡還有一位啞巴醫生？”

顧平凡放下藥箱，伸出手觸摸老人的手，給她打手語。

——我隻是路過此地，過一段時間就不在這裡了。

“原來如此。”梅根奶奶語氣帶着遺憾：“如果你可以多住一段時間就好了。你很像我那個已經不在人世的孫女。剛開始你敲門的那個頻率，我還以為是她回來了。”

——我可以在這段時間每天來看你。

“真的嗎？”

——是的。如果你需要我在。

“我自然是需要。”老人說：“方才也有個姑娘，是貴族的女兒，想來給我治病，可我不想看見他們。”

——可以問問是為什麼嗎？

“哼，那幫混蛋幹的事情還當我們不知道呢。就算是primo再為他們遮掩，為他們說好話，可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們是窮，但我們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