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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平凡酒量一向不好。
沒錯。
她就是屬于那種,又菜又愛玩的類型。
不過這事她沒有告訴過别人,哪怕是和她一起工作多年的同事都以為她滴酒不沾,實際上她很愛喝,且喝不了多少杯就要醉。
若是她酒品很好那倒是還沒什麼,關鍵是據奶奶說她喝過酒後整個人會變得......咳,非常不一樣。
用老一輩的話來說,大概是喝完酒後就會變成大傻丫頭。
Giotto拿着紅酒邀請她共飲的時候她沒想太多,畢竟她是個喝白酒才會三杯倒的人。按照21世紀紅酒的度數,起碼可以喝個四五杯。
“西爾......”
Giotto伸手在微眯着眼仰起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顧平凡眼前晃了晃:“你還好嗎?”
眼前的西爾維娅臉頰微紅,嘴唇紅得發亮,仰起頭眯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不知道在想什麼。
“喂......”
他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還沒晃兩下就被她一把抓住:“我的。”
“?”
接着她又沮喪地松開他的手,臉上開始掉小金豆:“騙人。才不是我的。”
“永遠也不會是我的。”
她蹲下身開始哭,把被這一系列莫名其妙動作打懵的Giotto弄得手足無措:“你先别哭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眼前蹲在地上的少女不說話,更不回答他的問題,隻一個勁在那哭,最後把他哭得沒辦法了,Giotto隻好伸出手摸摸她的腦袋:“要是累了,不然先睡一覺?”
這下西爾維娅不哭了,抽噎着攥住他手臂,點了下頭:“嗯,睡覺。”
然後伸手把他的手臂抱進懷裡,側頭就這麼睡過去了。
Giotto剛想說什麼,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道把他往前扯。但眼前的西爾維娅早已經進入夢鄉。
金發青年在那一瞬間分明察覺到靈魂被剝離出身體的異樣感。
一陣強光陡然襲來,他下意識閉上眼。
再睜開眼時,眼前的景象卻讓他站在原地震驚到說不出話。
這分明不是彭格列的任何一間房屋。
不,這甚至不是西西裡,甚至意大利的任何一間房屋。
Giotto忽然想起西爾維娅和她說過,她的國家有一種東西叫電視機。
中間這個放在客廳正中央的方形物體就是嗎?
沙發是木制的,和他們的皮質沙發不同。
等會兒,為什麼這麼冷?居然還有東西打開前是一個溫度,打開後又是一個溫度嗎?怎麼還會結冰?
Giotto秉持着意大利男人一貫的紳士風度,沒有再去參觀這間房子剩下的房屋,隻在客廳簡單轉了轉。
這是個不大的客廳,正中央擺着台茶幾,茶幾後是沙發,沙發的正中央擺放着一台電視。
客廳雖然亂,但卻并不髒。可見這間屋子的主人定期會做清潔。
客廳玄關進門就是一張大的挂畫。
Giotto把睡着的西爾維娅放在沙發上,走到這副挂畫前仔細看了看。一個老人帶着個小女孩,女孩看起來隻有7,8歲,他卻認出這是西爾維娅小時候的樣子。老人看上去有70歲左右,抱着小女孩坐在她的膝蓋上。兩個人身上穿的都是紅色衣服。
這張挂畫邊角已經發黃,看上去已經挂了很長時間,但卻沒有任何污漬或是破損。
可見這間屋子的主人十分珍愛這副畫。
2010年。
Giotto恍然大悟。
難怪西爾維娅某些言論讓他覺得有些奇怪,似乎不太像是他們那個時代會說出來的話。
挂畫的旁邊是個日曆,Giotto沒有動手去翻,他注意到有人在上面做了标記。
畢竟是别人的隐私,不好看的太多。
隻是日曆被翻開到四月,18日,打了個圈。
那應該是一個多月以前。
他記得,應該是西爾維娅憑空出現在作戰會議室的那天。
腦海裡的思緒像一團亂麻。
年輕的首領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挫敗。
這很明顯是屬于西爾維娅的21世紀。
不在意大利。
那到底在哪裡?
Giotto歎了口氣,走到沙發前睡得昏天黑地的西爾維娅身前,輕輕拍拍她的肩膀:“西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