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爾你說話越來越不像個貴族了。”尼科勉強抿了口咖啡：“以前的你可從不會說這樣的話。”

不及顧平凡說什麼，服務員忽然上了一份巧克力小蛋糕。

“我們沒有點甜點。”顧平凡皺眉，卻聽尼科道：“這裡的服務員還是蠻有眼力見的，一看我們的穿着就是貴族。八成是來巴結的。”

“我的呢？”

“抱歉。”服務生低下頭，聲音低沉：“這是後廚最後一塊。”

“......”顧平凡拿起叉子吃了一口蛋糕，看着眼前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尼科，到底沒忍住唇角的笑：“别生氣，興許真的是最後一塊呢。”

“騙鬼呢？”尼科說着就要起身去找早已經走遠的服務生，被顧平凡一把拉住。

她把巧克力蛋糕推到他跟前：“我的讓給你，可以吧？今日限定款。”

趁着尼科罵罵咧咧的檔口，顧平凡瞄了一眼低頭忙碌的服務生，帶着頂黑色帽子，看不清楚臉。

“說正經事，尼科。”顧平凡說：“西西裡到日本的那條航線經營權，你到底同不同意和我們共享？”

“你是以什麼名義和我共享？”尼科眯起眼睛：“是以溫莎家族的名義，還是以彭格列的名義？”

“有區别嗎？”顧平凡擡眼問道。

“當然。”尼科說：“若是以溫莎家族的名義，那是我們兩大貴族的合作，奔着從小和你的交情我自會同意。但若是以彭格列的名義，你那位首領能夠給出的價碼可不夠。”

“你指什麼？”

“我之前找過他。”尼科說：“我說過可以和他共享航線經營權，但條件是他必須确保這條航線的安全，以及，提高貨物稅收。”

“前面那個條件我相信他不會不同意。”顧平凡說：“提高稅收卻踩了他的底線。”

“是啊。你很了解他。”尼科眼神微閃：“所以，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和我談這樁生意？”

顧平凡看着眼前桌上的咖啡冒着熱氣，心下盤算些許後說：“父親不需要這樁生意，他對我做的這些事情興趣不大。”

“是麼。”尼科微笑：“那便沒得談了。”

顧平凡拉過他的掌心，在上面寫了幾個字。

“你真願意？”尼科黑曜石般的眼裡閃過一絲不可思議。

“嗯。”顧平凡點了頭：“但這個條件要等到半年後才能生效。”

尼科輕笑：“西爾，你真當我傻瓜了。你當初追彭格列的首領追了那麼久，外界都傳你對他情根深種，現在你跑來和我說這些你覺得我會信？”

“我會和父親說。”顧平凡語氣淡淡：“讓他做個見證，你總信了？”

“......”

“為什麼，給我個理由。”

顧平凡沉默了片刻。

“你就當，是我貪心吧。”顧平凡微笑：“我什麼都想要。而你想要的自始至終沒變過，不是麼。”

尼科打量了她半晌。

良久他終于點了頭：“西爾，我願意相信你。但遲來的承諾風險太大，我需要加一個條件。”

顧平凡點頭：“你說，隻要我能辦到。”

“從法國剛運回來一箱葡萄酒。”尼科把玩着手裡的刀叉：“但這箱酒現在是燙手山芋，我急着處理掉。你若是能在一周之内把它們賣出去，啊，不要求太高，能讓我收回本就行。我就答應你。”

顧平凡心下疑惑，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方法。

大不了紡織廠這一年的利潤讓出去。

她咬咬牙：“行。一言為定。”

“爽快。”

尼科興奮地握住她的手：“那祝我們，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