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尴尬的場面在三人的人生裡都是難尋的,保持三角站隊低着頭看地闆,思想鬥争幾秒後林安準備率先打破這尴尬局面,但很快一些驚呼聲就分散了三人全部注意,也讓林安的眼珠子挪不開。
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衣軍官走進會場,他生得一頭棕發,眼睛也是漂亮的棕色,英俊的五官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但這比不上他同伴帶來的分毫。
林安自認閱人無數,二十一世紀的互聯網她什麼沒見過,但就在看見白衣女士時,驚豔的臉讓她忽略了那對女性來說有點大隻的體型。
不過這也隻是把美麗放大一倍而已,剛剛那位女士和她對視一眼,她居然低下頭不敢看她。
金發美人有着海一樣的藍眼睛,頸間圍着飄逸的白絲巾,毛茸茸的披肩和夏夜并不相配,但沒有人質疑她的一切。
白色禮服散發着光芒,如同在昏暗的會場内點上一支蠟燭。她就像古希臘的雕像,聖潔的讓人不敢靠近,卻又如那顆禁果般令人垂涎瘋狂。
黑衣長官并未像别人那樣把着女伴不放,相反他寒暄幾句後直接離開了她,留她獨自一人和那些家夥周旋。
就像猜想的那樣,金發美人聲音磁性慵懶。象牙貝母羽毛扇在這個時代略顯老土,但這又是最佳的宴會武器。幾次開合下來,全場的男人眼睛都黏在了她身上。
男人們感謝那位黑衣軍官,這麼大方的帶來如此美色增添風趣。他真是一位大方的好好先生。
與被迷惑的衆人不同,眼睛差點瞪出眼眶,鳄魚皮手包被攥出褶皺,咬着牙簡妮怒罵他真是瘋了。
不對,不止他,這滿屋子的人都瘋了。
他們難道沒有一個人發現,那個用性感聲音勾引他們的家夥是男人嗎!
向前一步試圖沖上去問個清楚,但剛剛消失不見的黑衣長官突然出現,神出鬼沒的就像巴黎歌劇院的魅影。
“請不要過去。”
俯在對方耳邊低語,聲音低的隻有兩人才能聽到,魅影科迪依舊帶着标志性的笑臉。
“上校在工作,請不要打擾他。”
工作兩個字讓簡妮的腦子瞬間清醒,看了眼身後還在低頭的兩人,推開科迪她準備帶那兩人離開。她大概能猜到這工作是什麼意思,她絕不想在這個虎狼窩裡多待一秒。
隻可惜她反應還是慢了一拍,那個工作狂已經注意到了她們。當然更準确的說,是注意到了她身後的林安。
高跟鞋一下下敲在地闆上,握着小扇渡步到黑發小姐面前,看着對方莫名變紅的臉,艾因斯,不,安潔莉卡總算覺得今晚有趣了些。
“地闆上有什麼東西嗎?”
“哦…沒有…”
“那就擡起頭來。”
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顫抖,不斷深呼吸穩定情緒,緩緩擡頭,背光的情況下先是眼前一黑,随後那張漂亮的臉逐漸清晰。
上帝啊,這和其他人都不是一個級别的,見多識廣如她也無力招架。
“真是位漂亮的小姐。”
輕搖羽毛扇,細碎的風扇不淨那抹绯紅,反正工作也不着急,安潔莉卡準備逗一逗這個小家夥。
沒辦法,他的好學生出差失聯多日,他實在沒意思。以及他和林安的交流隻限華沙那晚,他有必要多了解下真實的非報告單上的她。
“剛剛進門起你就一直在看我,我們之前見過嗎?”
“隻是因為你很好看…不不不,是你的衣服很漂亮。”
試圖為自己的無禮辯解,剛剛她的大腦短路,嘴上更是沒有把門的。視線莫名停在對方胸口,柔軟白皙的山丘讓臉頰變得更紅。眼睛亂飛不知該放哪,她全然沒注意那曾經見過的嫌棄眼神再次出現。
和在華沙那晚一樣,巴黎的安潔莉卡覺得有點惡心。
裝什麼,打進門的時候你那個眼睛就在我臉胸屁股上沒跑過,但願你腦子裡想的不是那天晚上的東西,不然我就把你塞進炮管裡發射到西伯利亞。
不過現在他大概明白那天艾德曼為什麼死都不肯換衣服去遊泳了。剛剛眼神對視那一刻他敢發誓,這個小丫頭絕沒看上去那麼人畜無害。
她會換着法把這兩個傻小子玩死的。
羽毛扇抵在下巴上,細小的絨毛劃過皮膚癢癢的。被迫擡起頭正式對方,距離變近她能聞到一股好聞的香水味,還能看到絲綢手套上的紋路。
心髒狂跳不止,她曾以為艾德曼克萊文就是好看的,本森也不相上下。但時間一長白月光變成米飯粒,紅玫瑰變成蚊子血。就連泰拉小姐她也是半個月後就覺得她走下神壇。
但這位完全不一樣,至今為止她隻承認兩個好看到足以讓她回味一輩子的人,一個是原主的母親白敏,她長得和某冰冰一模一樣,林安甚至不敢相信着就是自己現在的娘。
另一個就是華沙那晚看見的漂亮辣脆,艾德曼的老師兼野生親爹。不過那應該有一些濾鏡加成,畢竟那晚病房也不怎麼亮堂,而且她隻見過一次那家夥,說不定是回憶裡又美化上了幾層濾鏡。
不管怎麼說這兩位都是見不到的人,可面前這位可是活生生的,會動會呼吸的。
完了,她好像理解雞姆萊了,這樣漂亮的人确實值得重點保護。
“我叫安潔莉卡,你真是位可愛的小姐。”
“我叫琳娜,琳娜·勒羅伊。如果您方便的話可以給我的店做模特嗎?我有一家服裝店,如果你來做模特的話可以免費穿所有衣服,我還會給你錢。”
“好了勒羅伊小姐。”攬住安潔莉卡的腰,笑着打斷這場對話,科迪終于蹲到了目标。“安潔莉卡,布朗先生還等着你呢,等下結束了你可以再來找勒羅伊小姐。”
啧啧啧。
稍稍沒做好面部管理,嫌棄的表情露出一秒又火速消失。心裡呸了一口唾沫,漂亮的女人總是命途多舛,這個該死的黑衣服就是在拿安潔莉卡當敲門磚,他則是坐享其成的皮/條/客。
真是該死,祝你被毛子的鐵拳砸成餅。
手搭在對方後腰,不動聲色但超大力的擰了一下,安潔莉卡聽到了科迪喉嚨裡擠出來的嗚咽。順便高傲的俯視一下本森,照着對方的腳來了一下,在林安同情且戀戀不舍的目光中離開,安潔莉卡還不忘轉頭向她眨了下眼,并用口型表示她們還會再相遇。
這直接把林安變成了高傲的小公雞,晃悠着酒杯暢想得到這位模特後,她的生意能登頂摩天大樓。
眼中那抹溫情徹底散去,走向那個目标,安潔莉卡有些好奇。如果她知道那件事的話,她會有怎樣的反應。
他真是太期待了。
安潔莉卡帶來的沖擊還在,而神色複雜欲言又止的簡妮終于讓她想起了正事。解釋清來龍去脈,她做好了失去這位大客戶的準備。
但簡妮什麼都沒說,或許今晚的一切都超乎想象,打個招呼離開,她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理清這團亂麻。
靠在窗台旁,拒了幾個跳舞邀約,林安打算再熬一刻鐘就回家。而身邊一直沉默的人終于出聲,看着他走到自己身邊,林安突然有種他又會跪地求婚的錯覺。
“要走嗎?”
“摩托?”
“去塞納河兜兜風?”
“可以。”
寶馬摩托在這個時代很常見,德國人的機動摩托部隊也是閃電戰成功的關鍵,通常情況下這些摩托都是帶挎鬥的三輪摩托,配備一名機槍手和駕駛員,在作戰運輸救援上都有它們的身影。
而結束法國戰鬥後,本森成功搞到一台全新的摩托作為獎勵,他喜歡機械和速度,毫無生命的鋼鐵構成了世界上最危險也是最迷人的怪物,它們的速度比最好的純血馬還要快不止一倍。
九月的夜晚已經刮起小涼風,體貼的脫下外套給穿着吊帶裙的人,黑粉搭配林安看幾次都覺得好笑。
“上車。”
放下腳蹬本森和這位新朋友磨合的很好,他準備沿着河畔轉一圈,今晚溫度剛好,他實在是讨厭悶熱的地方。
側坐在車上,收好禮服下擺又系上外套的扣子,鑒于多次看見這家夥飙車,林安熟練是拽住他襯衫防止掉下。
發動機的轟鳴驚起幾隻水鳥,照顧林安的感受,這次速度并不快。感受夜風吹拂,明月高懸,林安莫名想到這個月該過中秋了。
“抱歉說你賣的衣服醜。”
“你對衣服的評價我完全不放在心上。”回憶起這娘倆和自己的糾纏,咽下一口唾沫林安感歎這歐洲還真是小,“我就該猜到你們是母子的。”
“外套裡有我家鑰匙,别弄丢了。”
“哦。”
摸索到口袋裡那個鐵條條,裝甲兵的黑制服很好看,特别是褲子。和馬褲長靴的搭配不同,直通甚至偏闊腿的長褲加上腰帶,這很好的在視覺上改變了身材比例,以至于林安多次以為本森比艾德曼高,腿也比他的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