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到時候賣賣慘,讓謝載舟帶她去查一查。
“有什麼了?今天出去一趟,回來就魂不守舍的。撐着腦袋望誰呢?人都走出二裡地了。”赤那朔端着飯菜出來,見到何映燈這幅模樣,嘴上有些陰陽怪氣。
何映燈懶得和他計較,也陰陽怪氣道:“你個打白工的,還管上東家的事了。”
“我哪有……你一門心思不在這兒,我怕你餓着,才叫你吃飯。”
赤那朔聲音低了下去,整個人立刻被烏雲圍了起來,安安靜靜地坐着吃飯,不再說話,看起來一副可憐巴巴小媳婦兒的樣子。
何映燈心大,沒注意管他什麼反應,也是低頭吃飯。
一時間,空氣沉默地可怕。
“何映燈!何映燈!”熟悉的女聲從屋外傳來。
人還未至,聲音先到,想必就是柴樂意了。
“你叫魂呢?”本來心裡就有點不爽,何映燈扔下筷子就跑了出去,“柴樂意,你來得正好,到處胡說八道,看姑奶奶不撕了你。”
“誰喂你吃火藥了。”女子故作嫌棄地扇了扇鼻子。
“柴大小姐,有事嗎你?”
何映燈保證,要是等會兒柴樂意嘴裡說出什麼無關緊要的事,她立刻拿着竹條把她打走。
柴樂意也收起了那副矯揉造作的模樣,摸了摸頭上頗為奪目的金簪。
“來炫耀的吧。”何映燈如她所願,注意到了那支金簪,閃閃發光,價格不菲。
“人家過幾日要定親,想讓你給做幾個漂亮的孔明燈。”見何映燈沒反應,她又走過去輕輕柔柔地撞了撞她的肩膀,夾着聲音說,“哎呀,你就給人家做幾個漂亮燈吧。就當給自己練練手,你看你金屋藏嬌,也不說什麼時候定親,請我來吃吃席……”
“停。”
何映燈把人推出去一點,從小到大這人都是這幅德行,偏偏她又拿她沒辦法。
“你不是一向不喜歡那個文文弱弱的江小公子嗎,怎麼突然就要成親了?”
“哎呀,感情這種事,就是一下子就有了……”柴樂意臉上浮現出一抹绯紅,含羞帶怯。
何映燈嫌棄地推了推,沒好氣道:“幾個?”
“十全十美。”
柴樂意一邊笑吟吟說着,一邊伸長了脖子往屋子裡張望,何映燈沒好氣地擋在門口。
“看什麼看?”
柴樂意縮回脖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也是出息了,好大個俊俏公子不讓看。要是早幾年,我都要心動了。”
“隻允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是你的嗎你就看?給你眼珠子挖出來。”
“好好好,你就守着你的嬌夫過一輩子吧。”
柴樂意見目的達成,一扭一扭地回去了。
“呸呸呸。”
何映燈黑着臉進了屋子,見赤那朔還在老老實實吃飯,更是冒火。
“長這麼俊俏幹嘛?就知道勾引人!”
赤那朔被倒打一耙,聽到這話哭笑不得,但是鑒于何映燈還在生氣,隻好低頭不語。
“你那幾件新衣裳呢?買都買了,怎麼不穿上給我看看?”
赤那朔點點頭,三兩口吃了飯,便去隔壁屋子換衣裳,何映燈麻利地收拾起了碗筷,端回竈房裡洗。
等她出來,就見到換好衣裳的赤那朔迎着月色站在院子裡。
青冥色的衣裳一半融入夜色一半暴露在月光下,腰間那塊天藍色石頭瑩潤得仿佛在發光,若隐若現的狼紋又仿佛藏在草原窺視羔羊的群狼,即溫和又不失兇狠,矛盾卻意外地和諧。
赤那朔的面容在這件衣賞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陰沉,看起來倒是有些上位者的氣勢。
“這麼嚴肅幹嘛?吓我一跳。”何映燈本意想誇一下他,一出口卻是不滿的挑刺。
嘴比腦子快。
下一秒,她的動作也不甘落後,直接半個身子湊過去,上手捏了捏他的臉。
“笑一笑,你這樣好兇。”
許是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了,何映燈想收回手,卻被赤那朔牢牢抓住。
那雙勾人的眼睛就這樣直直地看着她,裡面有一些化不開的情緒,有嫉妒有不解有驚喜,看得何映燈腦袋暈乎乎的。
“抱歉。”
赤那朔驚醒過來,猛的松開手,退後兩步拉開距離。
何映燈感覺自己方才被勾了魂,還好沒做什麼太出格的事情,縮了縮手,有些不自在道:“很好看,我先回去睡了。”
說完,逃也似的回屋關上了門,留赤那朔一個人在院子裡淩亂。
臉上癢癢的,似乎有風吹過。
之前的一些情緒也風消雲散了,他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呆呆地回了屋子,這一晚上估計都很難入睡了。
何映燈也是如此,總感覺自己手上臉上熱得發燙,想不明白為何竟然直接上手了。
你真是,貪财好色,一樣不落。
她在心裡唾棄了一下自己,難不成她歲數到了缺男人了?
“何映燈,你記住,這是你應得的!”
就像柴樂意說的,到了她家,就是她的人了,摸一摸怎麼了?抱一抱又怎麼了?
胡思亂想的後果就是——兩個人第二天都頂着一臉的疲憊。
不過他們都默契地沒說話,一天下來也算相安無事,一個人默默做飯砍竹,一個人默默洗碗制燈。
“明日我有事,你在家裡呆着。柴樂意來了你就把做好的燈拿給她。記得收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