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些葉片是防水的。
鐘盈用這些葉片制作了一艘小船。
“有了船,你就可以順着水流去往更遠的地方啦。說不定能在别的松林裡,遇到像你一樣的松塔。”
脫離了樹枝的松塔坐在葉子船上,順着風順着水,開始了屬于自己的冒險。
它對剛疊好的葉子船非常好奇,這裡摸摸,那裡碰碰。
一個巨大的浪打了過來,飛濺的水花進入了“船艙”,葉子船的吃水加深。
牢記着船不能進太多水。
松塔忙拿起小臉盆,将它們往外舀——
那是半顆花椒粒。
對鐘盈來說非常小巧,但對松塔和它的葉子船來說,一切都是那麼剛好。
“你說它會找到其他的松塔嗎?”
鄰居跟在她身後,嗓音像清澈的流水那樣:“……會吧。”
鐘盈哼了一聲:“這麼猶豫,看來你不怎麼看好它咯。”
“看好的。”
-
日落持續了很久,一陣太陽雨過後,遙遠的天際紅雲漫天,隐隐約約挂了一道彩虹。
夜晚的溫度明顯轉涼。
鐘盈收集了足夠多的食材,還挖了一些野蔥野姜。
菜地裡的調味料很少。從主食的占比來看,很容易看出鄰居曾經是個實用主義者:隻填飽肚子就好。
她挖了一些土豆,搓洗沉澱,打算做酸辣土豆粉。
于是又擇了豇豆辣椒,剁了肉沫,還摘了一些青澀的,沒成熟的野果,看着就很酸掉牙。
準備工作完成。
等澱粉多沉澱一會,就可以起鍋燒油。
“需要野雞嗎?需要小牛小羊嗎?”鄰居忙忙碌碌地進進出出,沒一會就帶回新獵物問鐘盈。
“就這些足夠啦!”鐘盈說,于是它把食物一口吞掉。
鐘盈:“待會你要一起來點嗎?”
慢慢沉澱的土豆澱粉是象牙白的,微微泛黃,散發着一股清甜的香。
但水怪看了眼備好的調料,很輕易知道它會是辣的,會是酸的。
它皺起了臉,既不願意吃,又不想拒絕。
這時,外面響起了歡快的大叫:“嘿夥計們!看我帶回來了什麼!”
馴鹿的步伐志得意滿,它的身上綁着瓜藤,将兩個大西瓜牢牢固定。
“西瓜!不是甜瓜窩瓜羊角蜜,是正正經經的大西瓜!”
“哪兒來的西瓜啊?”
路明不說話了,隻嘿嘿嘿地傻笑。
“我又去了趟分界線。”
“這瓜……”
“别人丢下不要的!”
起初幾天路明徜徉在開心消消地海洋中,快樂非凡。
附近都是草,玩累了餓了,它一張嘴就能吃到,一趴下就能在草堆裡睡覺。
禁網禁手機多年的路明,一摸到手機,那是根本玩得停不下來。
然而搭檔狐狸很快對遊戲厭倦,又神神秘秘地準備搞什麼事。
隻剩下路明用二指禅戳屏幕,很不得勁。
玩手機的快感,被折磨至極的蹄腦不協調打破。
它把手機一丢,伸長脖子四處張望,又物色上了新的人選:
鐘盈。
她和水怪總出門在附近沒規律地東走西逛,偶爾也會坐在一起,修理屋子零零散散整理出來的各種物品。
路明跟着他們,看不明白,玩不懂,算了算了。
它準備自己給自己找事做。
這麼一随便,就莫名其妙玩到了分界線。
溫泉中似乎包含着另一種神秘力量。
即便過了好幾天,仍然有些許殘留,當路明在白天試着穿越鐵絲網時,仍奇詭地時不時變幻形态。
在成為馴鹿後,身體總有那麼點不受控制。
心大的路明隻以為是老毛病犯了,它毫不在意地撅起屁股,繼續将自己往鐵絲網的那一邊塞。
而絡腮胡辭職後,這附近駐紮着的,隻剩下年輕小夥。
他高興地揣着兩個大西瓜,走在泥土路上。
雇主太熱情了——
這真是一份再好不過的清閑工作。
用指節扣了扣瓜皮,西瓜發出了清脆的叩擊聲,好聽,一定是好瓜。
他已經開始想着怎麼吃掉這兩個熟透了的瓜。
“哇,這是什麼?!是西瓜!朋友!給我也吃一點吧!”一個怪裡怪氣的音調從他身側傳來。
年輕小夥從美好的幻想裡回過神,左右看看,沒有人。
他警惕地大聲:“是誰在說話?”
“嘿!朋友!是我呀!我在這呢!”
很不幸,盡管努力了,路明還是卡住。
它伸長脖子,熱情地呼喊,“嘿!看這!看這!”
一隻奇怪的像人又像馴鹿的怪物,卡在交界處的鐵絲網上。兩張臉疊在一起,詭異又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