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雲暖睡得正香,臉上突然就被拍了一下,觸感又冷又硬,拍得特别疼。
她當場驚醒,捂着臉看向垂在眼前的長劍,嘴角忍不住抽搐兩下,咬牙道:“七月,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好端端的竟然打主人,這劍靈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不過,劍靈有腦子嗎,有了意識也等于有了半個腦子吧。
七月卻把劍柄往她嘴上一杵,整個劍柄柔軟地貼緊,完美地堵住了她的嘴。
同一時間,雲暖腦海裡響起劍靈的聲音,【主人别出聲,外面有人窺伺你】
那你也不能打我的臉啊,雲暖在心中控訴,想到這劍靈并沒有衍生出人的神智,聽不到她的心聲後,搖頭用眼神示意它松開。
待劍靈乖乖挪開,雲暖才壓低聲音道:“看清楚是誰了嗎?”
會是誰在暗中關注她呢?
不過可以确定的是,那人的修為一定在金丹期以下,不然何須人來,神識一開,自會将房内的一切收入眼底。
【看清楚了,是那個名叫月舒的少女】七月跟在江淮煙身邊時,看到的和聽到的跟江淮煙一樣多,所以它知道月舒。
一聽是月舒,雲暖心底的緊張散去,人一放松,就有工夫計較方才被打臉的事了。
“說說,為什麼打我的臉?”
【因為要叫醒主人啊】七月回答得理所應當,它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故意的。
雲暖不滿道:“你就不會叫醒我嗎?”
這劍靈已經認主,雖然聽不到她的心聲,但她腦海裡能聽到劍靈意識發出的聲音啊。
【主人熟睡時,感受不到我的意識】七月語氣淡定,一點也不慌。
“是嗎?”雲暖皺眉,随後又反應過來,“那你不會拍我的肩膀,或者拍别的地方嗎?”
這劍靈的半個腦子不行啊。
七月似是沉默了一下,才回道,【前主人說,打臉才是最有效地讓人清醒的方式】
雲暖:“…”
這次換她沉默了,很難想象江淮煙那個一闆一眼的大冰塊會說出這樣肆意的話。
“以後不許打我臉。”
【是】
雲暖掰扯清楚這件事,起身下床,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前,而後猛地拉開門。
不同于她想象的那樣,月舒并沒有貼着門,而是站在兩步之外,一副老老實實靜候的樣子。
“姐姐,你醒啦。”
雲暖輕咳一聲,“嗯,你這麼早來找我什麼事兒?”
雖然相處得不久,但她看得出來,這姐妹是自私自利的性子,大清早地來找她,不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
月舒甜甜一笑,表情谄媚道:“我這不是想着姐姐也是初來乍到,對藥園堂了解得不多,所以提前打聽了一下管事弟子都要做什麼,來為姐姐分憂。”
哎,她是什麼命啊。
入了合歡宗還是逃不過讨好少宗主,還要好生讨好,不然這半年就難過了。
雲暖聽到這話,一點也不覺得意外,能屈能伸是這姐妹的風格。
不過,有這麼一個上道的人做助手,也還行。
“你先進來,我問你一件事。”
進門後,雲暖開門見山道:“我記得你不是劍修吧。”
說着,她打量了一下,月舒确實沒有随身攜帶佩劍。
月舒笑着答道:“姐姐說得一點也沒錯,我對劍道沒有興趣,練的是這個。”
她一邊說着,一邊揚了揚右手,五指間夾了三根泛着冷光的細長銀針。
雲暖不由挑眉:“暗器?”
月舒點頭,她喜歡玩暗器,而且她的銀針有劇毒。
雲暖若有所思片刻,又問:“你在符道上是什麼水平,身上都有什麼符箓?”
這一點,才是她最關心的。
若是這姐妹水平還可以,或許可以請教一番,怎麼着也少走一點彎路。
主要是原主太虎了,偷跑下山也不知道帶一些符箓在身上,竟天真地以為身無長物更容易遇到大機緣,以至于她現在連個參考都沒有。
原主的一整個腦子真是,還不如劍靈的半個腦子,就很無語。
月舒愣了愣,下意識地放低聲音:“姐姐,我這些年專注修煉身法和暗器,隻會畫簡單的人級符箓,身上也僅有幾張加速符。”用來輔助脫身。
天符宗都被滅了,她撇清關系都來不及,哪敢再留符箓在身上啊。
不過,少宗主問起符箓……難道是想重操舊業?
思及此,她不露聲色地觀察起雲暖,記憶中,少宗主在符道上好像也沒什麼天賦,連普通弟子都不如。
雲暖一聽她隻會簡單的人級附錄,就知道是指望不上了。
就在這時,月舒靠近一些,小聲說道:“姐姐,保險起見,咱們以後還是别沾符箓了。”
“我知道了,你給我一張加速符吧。”雲暖沒有多說什麼。
符箓一事,她不僅要謹慎,還要保守秘密,除了江淮煙…嗯,還有個沒腦子的劍靈。
她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
成了,那就是她保命的底牌,不成就不成。
兩人出門,天色已經大亮。
合歡宗的藥園堂在後山深處,位置很是僻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