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雲暖的尴尬,江淮煙則是羞惱居多。
她冷冷地看着雲暖,腦海裡一會兒是雲暖昨夜的出爾反爾,一會兒是那一包黑芝麻糊粉。
“主人。”冷不丁地,江淮煙開了口,聲音冷凝。
“我在!”雲暖立時回答,餘光偷瞄了江淮煙一眼。
不是,她才是主人吧,為何這個女人的稱呼沒變,卻感覺她們的地位颠倒了呢。
這可不對,自己在虛什麼……
雲暖輕咳一聲,挺直了背,問道:“喚本主人何事?”
不虛不虛,昨夜分明是這個女人引誘她,嗯,是這樣沒錯。
江淮煙沉默一瞬,語氣依舊冷淡:“你昨夜為何言而無信?”
若不是這個登徒子說話不算數.…..她怎麼會失控……怎麼會就那麼稀裡糊塗地……
雲暖張了張嘴,終于知道自己心虛什麼了,雖然是這個女人主動,但确實是她沒按約好的做。
“我…我就是想找你要幾瓶補靈丹,沒想打斷你雙修,真的,我發誓。”
打斷她雙修?
江淮煙微微一怔,這個登徒子在胡言亂語什麼?她蹙了蹙眉,扔過去幾瓶補靈丹,“日後,我希望你說到做到。”
雲暖接過丹藥收好,連連點頭道:“好,我以後一定不會壞你好事了。”
她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在雙修啊,她以為劍靈胡說八道呢。
而且,她也沒想到這個女人雙修時會分不清對象……
壞她好事?江淮煙隐隐猜到雲暖誤會了什麼,但并不覺得有解釋的必要,她皺了皺眉,淡淡道:“黑芝麻糊粉,又是怎麼一回事?”
“你怎麼知道?”雲暖錯愕,反應過來又裝傻道,“什麼黑芝麻糊粉?”
要命了,這個女人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那個蒙面老者已經找上門了?那也不能這麼快就鎖定她和月舒吧。
這事兒真是一點都不占理,不能承認,堅決不能承認。
可是,心裡更虛了怎麼辦。
江淮煙擡了擡眉,丢出那個隻剩下一半粉末的紙包,開門見山道:“我看到你們在賣合歡散,并且買了一包,這是黑芝麻糊粉。”
她倒要看看這個登徒子有何話說。
雲暖脫口而出道:“你怎麼确定賣合歡散的是我們?”她們明明蒙着臉呢。
緊接着,她懊惱地揉了揉臉,忘了這個女人是金丹期修為了,可以放出神識,視面紗于無物。
這都是什麼事啊,她們的運氣也太差了,怎麼偏偏就被這個女人看到了呢。
江淮煙靜靜看着她,語氣嚴肅:“隻此一次,下不為例,若讓我知曉你們再在外面敗壞合歡宗的名聲,我不介意魚死網破。”
若因為自己被秘術控制,就任由這個登徒子沒有底線地亂來,那她這個合歡宗大師姐也不必做了。
雲暖幹笑一聲,點點頭,連說話都覺得沒底氣了。
雖然事是月舒做的,但她也分靈石了,這件事也确實是她們的錯,哎。
各自沉默了一會兒,江淮煙的神色緩和了些:“召我來所為何事?”
見話題終于轉開,雲暖不由松了一口氣,從儲物袋裡拿出五張地級加速符:“是有件事,我想讓你幫忙拿這些符箓去煉丹堂換一些合歡散。”
她還不習慣什麼都用靈力控制,便直接用手捏着遞了過去。
江淮煙一眼看出她手裡的符箓是真的,且是品相不錯的地級符箓。
“好。”說着,她伸手去接。
卻不料對方的手指似是難以承重,剛好抖了抖,掉了一張。
江淮煙黛眉輕蹙,釋放出靈力,在符箓落地之前,拖了回來。
而後,她擡眸看向面前的人,眼底透着打量,這個登徒子是在逗她?
看出了她眼神裡透露出來的意思,雲暖下意識地解釋道:“我就是沒拿穩,手指有點沒力氣…嗯,不是…我手指好着呢。”
欲蓋彌彰的話,突然飄忽起來的眼神。
江淮煙腦海中冷不丁地閃過一些畫面,枝葉緊縛着白皙修長的手指,細細密密地反複纏繞起骨節……
她心跳微滞,一雙好看的含情眼裡不再如往常淡漠,像是沾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清澈中湧動着一抹難懂的晦澀。
她抿了抿唇,視線移開,耳朵悄然燙了起來。
“若無事,我先回了。”話出口,卻透出幾絲不知名的沙啞,很難讓人不在意。
雲暖目光落了落,看到了那紅透的耳根,這個女人是想起昨夜了嗎?
她還以為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在乎呢,方才現身之後就隻一味地譴責她,好似昨夜的一場雙修沒發生過一樣。
原來,也是有點在意的……
意識到這一點,雲暖心頭沒來由地松了松,視線也坦然地看向江淮煙的臉。
“我的修為突破到練氣二層了。”
“嗯。”江淮煙輕輕應了一聲,又陷入沉默。
這個登徒子果然也受益了,不過隻是從練氣一層到練氣兩層嗎。
要知道,修為越高越難突破,她從金丹九層直接躍到金丹大圓滿,可以說是很大的突破了。
而雲暖卻隻是從練氣一層到了練氣兩層,約等于沒什麼突破。
資質果然一般,不,甚至是很差了。
可就是資質如此之差的人,竟能與她引發元神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