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真的很可惡。

明知在唬她，她卻無法産生任何恨意……是最可惡。

*

绶顔與灸舞并肩朝vip包房走去。

灸舞看了看绶顔的面容，最終還是沒忍住，道出自己的疑問：

“你剛剛…為什麼要騙鬼？”

绶顔停下了腳步，挑眉看向他。

灸舞“唔”了一聲，眼睛裡流露着不解：“你剛才使用了讀心術和變換術，對着小如。”

绶顔有些意外，贊賞地朝他笑笑：“讀心術和變換術，可是截然不同的兩個體系，而且算中高階異能了。你居然都能看懂，好厲害呀。”

灸舞被她直接的誇贊弄得臉頰微紅，抿了抿唇，“還好啦，沒有你說得那麼厲害…”

但绶顔并非敷衍胡說。

異能行者的體系不同，故而一般都會修行與自身體系相和的異能，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譬如說雷系異能行者一般會使用「飛映殇徳」等雷擊術，風系異能行者多半會使用「神風斬」等異能。

至于讀心術與變換術，一個屬于精神系，一個屬于物體系，屬于風馬牛不相及的兩種體系。

绶顔學習它們，純粹是因為這兩個異能，對于讨好自家醫院的「特殊病患」很有效果。但就算是她，學習這些非治愈系異能，也耗費了不少心神和精力。

又因為讀心術屬于高階異能，所以绶顔也隻能讀到被讀心者最深的執念而已。

比如，小如最渴望挽回的手鍊。

但灸舞算個意外。

身為灸亣長老家族的繼承人、盟主的候選者，灸舞從小就被家族灌輸各種類型的異能形式。故他即使不會使用，也能看懂這些異能的咒語和作用。

但被人贊賞，卻是第一次。

畢竟，「灸亣長老」就是全能的代名詞，沒有人會因為他的能力而意外欣賞，隻會覺得理所當然。

绶顔這一句話如同冬日的暖爐，熏得灸舞的心裡暖烘烘的。

少年情不自禁彎了眉眼。

绶顔看着對面少年滿足的笑臉，心下一頓。

之前沒有注意，他的眼睛，還蠻好看的。

兩人繼續朝前走着，尋找vip包房。

“所以，你騙她，是怕她對我們出手麼？”

绶顔想了想，道：“若說是騙，也不盡然，不如說是一種慰藉。有時候，善意的謊言，也挺好的不是？”

灸舞有些不太明白。

不都說，善就是善，惡就是惡，善意的惡又是什麼概念呢？

*

不知不覺，兩人來到了走廊盡頭，vip包房在他們右手邊。

包房門關着，但沒有上鎖，推開便可進入。

如此簡單，反倒讓人覺得蹊跷。

绶顔朝灸舞低聲說了句“當心些”，伸手推開了門。

門打開的一刹那，挂在前面的幕布卻劇烈地甩動起來，刮起呼呼的風聲。

若仔細聽，還能聽到一些奇異的金屬聲響。

卻沒有貞子的蹤迹。

绶顔皺了皺眉，正想往裡探去，卻聽到身後的一聲急呼：

“小心！”

绶顔一愣，手腕卻被身後的人攥住，她被拉得向後退了一步，少年快步向前，展開雙臂：

“雨盾！嗚拉巴哈！”

在他面前突然出現一個水膜，擋住了下一刻直射向他們的數十枚螺絲釘！

绶顔目光一凝。

若非灸舞發現異樣，施展異能，那麼這些釘子穿透的，就是她的身體了。

绶顔緩緩看向面前的少年。

灸舞神情嚴肅，眼神銳利，絲毫沒有之前呆萌可愛的樣子。此時他還穿着剛進鬼域時，绶顔給他披着的白大褂，衣擺由于風的作用上下翻飛着，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恣意潇灑。

绶顔被他護在身後，才突然意識到。

原來之前一直把他當弟弟的少年，身形其實比自己，還要高出一小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