绶顔安靜地聆聽着,抿了抿唇,看向灸舞的眼神中似乎藏了某種意味,卻在他擡頭那一刻盡數消散,快得仿佛隻是一種錯覺。
“灸舞,你的同事…很厲害?”
灸舞點了點頭,聲音有些驕傲,又有些擔憂:“是挺不錯,所以才擔心。”
作為鐵克禁衛軍東城衛首席團團長,呼延覺羅修的實力不說第一,也是名列前茅。可正因為這樣,他才更不能随意破壞時空秩序,何況自己已經探查到,銀時空本就存在一些隐患。
通過東城衛的彙報,修貌似在銀時空找到了自己的第二春,雖然他不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女生,但是能打敗寒在他心中的地位,總歸是很有魅力的人。可惜他們生在兩個時空,就注定有緣無分。再說,修不僅是自己的下屬,也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他尤其不希望修出現什麼意外。
灸舞心中暗歎一聲,其實他說這些話也有些沖動了,冷靜下來想想,這件事誰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隻不過……灸舞擡頭看着對面少女關心的眼眸。
隻不過,有的時候,他也想有個可以傾訴和依賴的對象吧。
“你那位同事走的話,你很舍不得他嗎?”
灸舞抿了抿唇,“他的級别比較高,如果他離開了,我們會很棘手,他也會有危險,而且,”他失落地垂下眼眸,“我确實…有點舍不得他。”
灸舞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沒有看到對面的绶顔眼中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
他到底在做什麼工作?
雖然灸舞以前是個白道大家,但不出所料早已沒落,他現在一貧如洗,隻能靠撿垃圾度日,而沒有背景也沒有資曆的年輕人最易被人蒙騙。
她擔憂地看了眼對面的少年,雖然在貞子領域看到了他穩重的一面,可是他平時心性單純又愛吃,自己一頓飯就能把他誘惑着住在這裡,那别人估計也可以。
身負異能又好騙,每次工作還需要召喚……該不會,他進了什麼組織?!
“灸舞!”绶顔神情忽的嚴肅起來:“你能跟我詳細說一下你的工作嗎?”
灸舞一愣,懵懵問道:“為什麼?”
“你就當我好奇,我想聽聽。”
“這個、工作啊…”灸舞吞了口口水,挑挑揀揀道:“這是我父親那邊傳下來的,需要利用一些異能,保護一個東西,有的時候,我需要被他們召喚,商量一下問題和解決辦法…大概就是這樣吧。”
聽到灸舞的解釋,绶顔微松一口氣。
既然是從父親那裡繼承的,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家族異能行者确實會奉盟主之命,守護一些秘密的稀有物品,這個她有所耳聞。估計是灸舞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才不好明說。
至于他說的那個同事……估計是他們家的管家之類的。
但既然灸舞不想說,绶顔也不再多問,畢竟她關心的,也不是什麼物品。
隻要他不是被騙就好。
绶顔想了想,緩緩開口道:“你的同事出去做任務卻不願回來,這對他很危險,對嗎?”
灸舞悶悶地點了點頭。
“那他知道這種危險嗎?”
灸舞思索一瞬,道:“他…了解一些。”
他的眉眼帶了隐隐的焦慮,若是修執意抗令,後果将會不堪設想,況且,銀時空的拼圖太碎,有些事情他目前還無法确定。
“我覺得,”溫和的嗓音傳來,如同清泉,撫平着他心中的焦躁,“你要将這種危險攤開了和你的同事說,需要讓他明白天平的兩端到底是什麼,他能否為他的選擇負責,隻有這樣,他才能真正地冷靜下來,更加理智地去看待這件事。”
灸舞垂頭不知在思索什麼,末了,擡眼朝绶顔道:“你說得對,我應該讓他看看…”
雖然不知道灸舞說的「看看」究竟為何,但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下定了決心,绶顔朝他欣慰地笑:“我們灸舞真的很厲害呢。”
她又誇他了。
灸舞發現,這些天在绶顔這裡得到的誇贊和鼓勵,比起之前十幾年裡來的還要多。
可其實自己,根本就沒有為她做過什麼事,這些誇贊,受之有愧。
“對了,差點忘了。”
灸舞疑惑擡頭,對上绶顔詢問的目光,“明天是雄哥和思仁叔叔的結婚紀念日,晚上他們要在老屁股酒吧開party,夏美邀請了我們,你有空去嗎?”
灸舞朝她笑了笑,正欲開口。
「盟主。」
他神色微變,隔空回應着:「修,你想通了?」
「盟主,我答應你,我會離開,可是……能不能給我一天時間?我要和他們,告别。」
灸舞回應:「當然,我可不是什麼暴君,對了,明晚是雄哥和死人團長的結婚紀念日,你和東城衛都來吧,也當是換換心情。」
「……是。」
“灸舞,灸舞?”
灸舞回神,看向對面隐約擔憂的神情,“你怎麼了?是有事嗎?”
他輕輕搖頭,“沒事,我有時間,一起去。剛好明天晚上有一個樂隊也會去酒吧,你也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