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細雨綿綿。竹林深處,一盞泛黃的燈火顯得格外孤寂,仿佛是漂泊在黑暗中的孤舟。雨水打在竹葉上,發出細碎的聲響,檐角的水珠連成一線,匆匆墜落。淩天明站在窗前,望着這雨夜的景色,心緒難平。天地之間,人生不過是瞬息而過的光影,凡是生者自生,死者自滅,順應自然。生死離别,本是常态,可心頭那段牽挂卻始終未能放下。
"無歡,你可知這世間羁絆為何?"他的聲音有些低沉,目光落在案幾上的酒壇上,"雖你為異類,非我俗世中人,可我心中,你早已是我的家人。這些年來,我從未将你視為異物,可如今,你究竟在哪裡?我又能等你到何時?"
他輕輕搖了搖頭,拿起酒壇,倒了些酒入碗中,一飲而盡。酒香雖濃,卻澆不滅心中的愁緒。他的目光再次望向窗外,雨絲依舊紛紛揚揚,天地間仿佛隻剩下這無休止的雨聲和他孤寂的身影。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詩還未完,酒碗已經從手中滑落,發出清脆的聲響。淩天明的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低喃道:"無歡……你究竟在哪裡?"
窗外的雨依舊在下,滴滴答答,仿佛在訴說着什麼。淩天明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落寞,他獨自一人,陷入了深深的思念中。
不知過了多久,細雨停了,夜風卻漸漸涼了。紗簾被風吹動,輕輕拂過他的臉頰,恍若無歡柔軟的羽毛。他輕輕歎了口氣,卻在這不經意間陷入了夢鄉。
夢中,他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小院。月光如水,灑在院中的海棠花上,白衣少年靜立花影之間,緩緩展開一卷書箋,低吟道:"玉羽輕舒映碧空,霓裳翩翩舞玲珑。翠屏深處幽香繞,月下清輝伴影同。雲鬓亂,淚痕重,夢裡依稀見彩虹。何時再得相逢日,共賞花前醉幾盅。"
"你也知道這首詩?"淩天明走近一步,聲音中帶着幾分驚訝,"這是我最喜歡的詩,以往隻對無歡說過,沒想到你也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