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歡幫淩天明蓋好被子,輕聲回應:“天明哥,你好好休息,别說話了。”
“不,我想說。”淩天明的聲音輕緩,像是在訴說着一段塵封的記憶,“無歡,我想告訴你一個關于‘他’的故事。他也是叫‘無歡’,和你重名的人。”
無歡點點頭,目光溫柔:“嗯,你說吧,我聽着。”
淩天明閉上眼,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溫暖的時光:“那時我還很小,是一次在街上玩耍時遇見的。街上很熱鬧,他卻被壞人控制,身不由己。我讓他爹爹出錢為他贖身,将他帶回了家。那時的他很瘦弱,成天躺在床上,我便日日陪在他身邊,照顧他。漸漸地,他恢複了精神,我們便成了形影不離的好友。每天,我都會教他讀書寫字,為他煮一盞好茶,興緻上來時,還會為他唱上一段戲文……那時的日子,真是快樂得不能再快樂了。可是五年前,我和父親去外地經商,回來時卻得知他被壞人帶走,從此音訊全無。從那以後,我臉上的花便開始發瘋似的生長,看似是病,實則是一個可怕的詛咒。起先每月都會生出一朵奇異的花,直到後來遇到了一個日本陰陽師将它暫時封印。現在封印開始松動,我想,應該是詛咒的源頭出了什麼問題。”
無歡輕聲安慰:“天明哥,别擔心,一定有辦法解開的。”
淩天明轉頭看向無歡,目光中帶着一絲複雜:“無歡,你不覺得奇怪嗎?我怎麼會跟你說這些?你從不懷疑我所說的一切?”
無歡點頭:“天明哥,你的身體我看得見,你的痛苦我也感受得到。世事紛繁,有些‘不可能’隻是我們未曾經曆罷了,所以我相信你說的每句話。詛咒,終有一天會被解開。”
淩天明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呢。你和他很像,盡管我知道你不是他,但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名字相同,也許是性格太過相似,我總覺得你在某種程度上是他的延續。無歡,你覺得奇怪嗎?這些日子以來,我隻是想和你多親近一些,因為有你在身邊,我很安心。”
無歡随即說道:“我明白,天明哥。你放心,我就陪在你身邊,哪裡也不去!”
淩天明痛苦地閉上眼睛,躺在床上不再說話。無歡注視着淩天明臉上被禁锢的三道傷口,其中一道正在緩慢裂開,露出裡面血肉模糊的痕迹。
無歡陷入了沉思,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天明,是我。我就是你一直在尋找的那個人,就是你想念的白孔雀無歡。我終于回來了,你為我念的那首詩,圍爐煮茶的時光,還有被醜時之女種下的詛咒,我都記得。然而,現在我卻不能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我不知道我的身體是否還殘留着賀茂千代的咒術,也不清楚暴露身份是否會讓你陷入更大的危險。但是,與其遠離你受苦,我甯願選擇默默守護在你身邊。等到黃丹成熟那天,你的詛咒就能解開,到那時,我再與你相認也不遲。”
無歡輕輕退出房間,将房門輕輕掩上。淩天明緩緩睜開眼睛,目光中帶着一絲了然:“無歡,原來真的是你。你的容貌與記憶中的一模一樣,與我相處的這些日子,我越發确信你就是無歡。你脖子上的那道月牙形疤痕,是我刻在你身上的印記,無論時光如何流逝,都無法抹去對你的思念。雖然你不願相認,但我明白,你一定有你的苦衷。沒關系,無歡,我會一直等你,終有一天,我們終将相認。”
淩天明的詛咒開始加劇,洪珊翎的情況也逐漸變得詭異起來。血咒不同于寄生咒,雖然起初并無異常,但随着封印的松動,洪珊翎的舉止也開始變得不可預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