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完房,南栀開始接手科室所有跑腿的工作。
阮喬請南栀幫忙去拿化驗單時很不好意思,“總覺得你的成績可能比我好,卻要你幫我跑腿。”
南栀道:“沒關系的,能幫上忙我很開心。”
阮喬神秘地問道:“你偷偷告訴我,就你說的那些到底是跟誰學的?”
南栀是得找一個說辭來解釋,剛剛她就差點兒被拆穿。
說辭要可信才行,必須天衣無縫。
南栀想了一會兒,胸有成竹道:“我在老家時不小心跌落懸崖,撿到一本秘籍。”
阮喬:“?”
南栀說:“正好是醫學的書,我就認真鑽研學習。”
阮喬:“?”
南栀:“……小說裡都是這樣寫的。”
看小說的時候沒見有人說扯蛋啊?
南栀擔心阮喬不信,正要再解釋兩句,就聽阮喬說:“明白了。”
南栀:“?”
明白什麼了?
阮喬說:“你祖上有太醫!是他給你留下的書!你祖上是不是獲罪了,不方便說?沒關系,我不歧視你!絕對不告密!”
南栀想了想,道:“如果你真不喜歡做醫生的話,我可以給你推薦個職業。”
“啥?”
“小說家。”
“……”
送化驗單回來路過急診。
南栀記憶力好,幾乎能做到過目不忘,理解也快,醫學院的教科書隻要看兩遍就能理解到位。她大一就開始研究醫學論文,教授很喜歡她,還把她帶到任職的醫院。
在急診能看遍人情冷暖。
此刻急診門口兩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女正對一個老人發脾氣。
“媽!我都說了讓你小心點兒,你又不聽話,非得跑去幹活兒,醫生說你有心髒病!心髒病!咱家有這麼多錢治嗎?你和衛天都住院,要不讓衛天回家算了!”
聽到衛天的名字,南栀多聽了幾句。
一男一女不住地抱怨,“衛天都病了多久了?好好的急性闌尾炎變成糖尿病,這麼小的孩子就得糖尿病,以後怎麼辦?你趕緊拿主意,還給他治嗎?!”
南栀回到阮喬的辦公室。
韋甯雨剛去紮完針,跑到阮喬的辦公室哭訴,“盛醫生非讓我去紮,我就不明白了,那麼胖的小胖手,血管是一點兒都看不見,為什麼非讓我去?紮了兩針沒紮上,他爸媽都要把我吃了!心累,心累,我什麼時候能收到紅包?!”
阮喬安慰,“等你累死,我給你包個大的。”
韋甯雨順手把膠布砸向阮喬。
南栀走進來說:“我剛剛去病房看了一眼,其他孩子的家長都來了,衛天還沒人照顧。”
“他家就那樣,”阮喬說,“在兒科都怕家長太上心,但一點兒都不上心的,我也是第一次見。不過……”
她朝南栀勾手指,南栀和韋甯雨都湊過來。
阮喬說:“衛天這小孩,我懷疑他……”
韋甯雨緊張道:“還有其他大病?”
阮喬:“我懷疑他被鬼附身。”
韋甯雨:“……”
“你别不信!”阮喬抱着養生汽水,神秘兮兮道,“我跟你們說,别告訴别人。衛天剛來醫院,盛醫生在忙,實在走不開,我給衛天看的,那天我初步判斷他是急性闌尾炎。”
韋甯雨震驚,“竟然有人敢找你看病?!”
阮喬:“……,你還聽不聽了?”
韋甯雨:“你的醫術确實值得信賴。”
阮喬說:“那天還沒來得及治療,也不知道他跑哪兒去了,醫院就着火了,後來就主要治療燒傷嘛。等他醒了以後,你們猜怎麼着?”
南栀道:“他被鬼附身了。”
阮喬:“你怎麼知道?!”
南栀:“……”
韋甯雨說:“我就知道不該找你看病,你剛剛自己說的!”
“哦哦對,”阮喬喝了一口養生汽水,保持神秘的姿态,“這孩子醒了以後,就開始和我分析他的病情。你們沒聽錯,是他分析,說了一大堆,然後給自己診斷為糖尿病1型。”
南栀一怔。
“我當然不信邪了,就把咱們高冷的盛醫生叫來,結果你猜怎麼着,還真是糖尿病!我的醫術連孩子都比不上?怎麼可能?他肯定是被哪個醫生附身了!他是和陸醫生一起出事的,說不準就是陸醫生!”
韋甯雨說:“也不見得,你的醫術比不上孩子……也不是多讓人驚訝的事。”
“韋甯雨你是不是想死?!”
兩人打鬧時,南栀打開門,看向斜對面的1号病房。
火災、診斷。
這事不對勁。
*
衛天同樣無法适應生病的生活。
不久以前,他還是21世紀醫科大學研究生簡淵,即将讀博。
意外的火災爆炸讓他失去知覺,再醒來身體就……
等等,台詞有點兒耳熟。
衛天面無表情地提上褲子,洗手、擦手,走出洗手間,去找阮喬換藥。